早膳完毕后,玄魄拿着锦帕微微擦拭着嘴角的油渍,说道:“可吃饱了?”
花凤汐微微点头,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她的记忆复苏就显而易见地看到未来的事态,他们终究走不到一起,缓缓道:“桑铄的死你预备怎么和太后交代?”
玄魄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这些一定是琉林躲在暗处查到的,而且他也不认为会隐瞒到她,只是道:“不必交代,她会明白的!”
桑铄的死虽不在他的意料范围,但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无缘无故,桑铄在张太医府上出现,还成为要挟他的人,这让人甚感疑惑,桑太后这般急不可待地要除去一切阻碍容妃为后的人,难道说想要废去墨寒吗?
“太后,她……”花凤汐刚要说时,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外扬起:“你们躲开,小小的奴婢竟然阻挠本皇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琉林双膝一跪,并不代表她畏惧,只是墨寒在里面,这个时候二皇子还来这儿,要是被他发现小姐的存在,一定会闹的不可开交:“殿下,你还是回去吧!”
“滚!”墨澜钰幼小的心灵变得扭曲,小脸更是狰狞,恶狠狠地对琉林踢了一脚。()()
刚刚听到容娘娘说,这凤栖宫住了个了不得的人,他便过来看看,不想竟有定国亲王的亲信琉林姑娘在外伺候,而且还听说父皇也在这儿,难道说父皇与母妃当真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他不信,偏不信,曾经那个疼爱他的父皇如今不管母妃的死活,他究竟还是不是他心目中那个高大的父皇吗?
琉林的胸口稍稍感到些疼痛,咬了咬牙,她能做到的,只有劝阻,否则二皇子的性命堪忧。
“殿下,你还是回去吧!”琉林还是平静地重复道。
墨澜钰真的要气死了,他原不想对琉林过多责罚,刚刚愤怒抬起一脚,已让他感到后悔,但听到琉林重复着让自己回去的话,便更加气愤,为何?这凤栖宫一向是皇后之所,父皇的皇后都不曾住过,这里面又住了个什么样的人物?
“滚开!”墨澜钰本是善良的孩子,可自打他的母妃出事之后,虽然他的尊荣和待遇未有任何的改变,但宫里的人总时不时对他指指点点,他的母妃是个杀人凶手!不,他爱母妃,更相信母妃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玄魄一身绛紫色龙袍从内殿走了出来,众人高呼:“皇上万岁!”
墨澜钰怎么也没料到他多日不见的父皇竟然会在此,身旁还站着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她的那双凤眸令他终身难忘,以至于他成为东越王时,总想找着这双拥有凤眸的女子,而感抱憾终身。
玄魄脸色微寒,道:“你不在太傅那里上课,跑这里来做什么?”
墨澜钰跪在地上,小小的身躯透着一股子倔强:“父皇,母妃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请父皇明察!”
“你来就是跟朕说这些的?”玄魄微愠道:“朕已经说了,德妃杀害皇后,人证物证俱在,何来的陷害?朕对她好,她便变本加厉地想要做上东越的皇后,若非念在她服侍朕多年,早已身首异处,你赶快给朕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毓庆宫半步。”
墨澜钰当下微愣,不解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父皇怎会如此无情?母妃服侍父皇多年,一向温厚贤良,从未害过任何一位妃子,要说母妃想做东越的皇后,那又有何不可?不论家世,还是样貌,更或是品行,母妃的确是唯一可选的,皇后之死栽赃于母妃,明显是有人蓄意而为,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说父皇竟没能看出来?
“父皇,儿臣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共枕眠,父皇,母妃固然有错,但她的性子,她的品德容不得任何人抹杀,而今父皇竟连查也不查便说母妃是杀害皇后的真凶,那公道何在?天理又何在?”墨澜钰铿锵有力地回道。
这些话真的让人感到诧异,连花凤汐也觉眼前一亮,这孩子真不像是个十岁孩童,他能得到墨寒多年来的赏识,看来墨寒是倾注了不少心力才培养出这样的人才啊!
玄魄表现得极为愤怒与不耐道:“哼!这些年在朕的身边,你学到的就只是这些吗?是那个师傅教你说的?又是哪位师傅教你学着顶撞朕的?”
“没有别人,这些都是儿臣在书里看到的,儿臣只是觉得父皇应该学会慧眼识人,而不是……”墨澜钰鄙夷地看了看花凤汐,眼神中却没有半点恨意道:“而不是在这里做昏庸的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