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见宋岭已经将话挑明,反而松了一口气,也就一五一十地跟几乎与世隔绝的高老头讲了讲什么是魔宗,以及付月是如何被掳走的。
高老头越听脸色越阴沉,“你的意思是,付月现在不在安陵,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甚至已经不在庆阳郡,不在北武国了?”
“我们也不知道魔宗到底会将人带到哪里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魔宗的宗旨是杀光所有的修仙者,所以……付月即使现在没事,将来的命运定然也是凶多吉少,你心里要有所准备。”
“张涛,这么多年不见,你莫要戏弄老夫。什么魔宗,什么被掳走了,付月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张涛从怀里拿出一根细细的布条放在桌子上,高老头拾起那根布条,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根浅白色的布条,付月一直用来绑脑后的马尾。
“铁生,这是我们在山道上找到的……”
高老头了然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大门道,“可以了,你们走吧。”
宋岭和张涛起身,歉意地朝高铁生鞠了鞠躬。
“铁生,要是我知道付月是你的女儿的话,在隐学里我定然也会给她多一点照顾。”
“你们走!”高老头失神地喃喃道。
张涛最后看了一眼高铁生,叹了口气后与宋岭一起消失在了门外。
付月被魔宗抓走了?那个整天跟自己顶嘴的傻女儿,整日嘻嘻哈哈的疯丫头被魔宗抓走了?
高老头觉得自己方才是出现了幻听,但理智又告诉自己,刚才听得真真切切,那两位隐学的先生确确实实告诉自己,付月被魔宗掳走了。
高铁生看着桌面上那根浅白色的布条,独自一人在大厅的桌前坐了很久……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高铁生站起身,佝偻着背慢慢地来到了付月的房间。
付月的房间里没有付月,里面仅有一张床和一面梳妆的铜镜。
高铁生走到铜镜前,将手中的布条放在了镜前桌面上,想象着才十来岁的付月每日起床,便会坐在铜镜前扎着她的马尾,高铁生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他又来到了后院的葡萄架前,葡萄架虽然曾被李云鹤压塌,但后来被付月自己给修好了,每日的清晨,付月便会在这个葡萄架前打她那慢得跟乌龟一样的太极拳,没有付月的后院,葡萄架上的藤蔓,似乎都有些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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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生慢慢地踱到了厨房,搬来杏子巷三年多,自己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日都是付月在厨房里做好了饭后,喊自己出来吃饭,付月的厨艺虽然一般般,但世界上哪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好的女儿?
回想与付月待在一起的十年,高老头才恍然发觉,自己带给付月的东西太少太少,反而是这个懂事的女儿,总是处处想到自己,处处照顾自己……
回到地下室后,高铁生仿佛又苍老了几岁,他看了看实验台上自己画着各式各样轨迹的石块,心里无端地有些厌恶,一把将这些石块全部推到了地面上。
看着这个呆了三年多的地下室,这个羊胡子老头终于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老头抬起红肿的眼睛,重新站了起来。他将方才推倒的石块又一块一块地捡起来,分门别类地重新放在实验台上。
高铁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深吸了一口,重新坐到了实验台前。
他这辈子原本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发明出真正的“导元图”不过从现在开始,他的心愿变成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