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奂辞哥哥,你怎么眼睛红了,”尹书韫拿她的手捧住陈奂辞的脸,“你不会要哭了吧,你别哭啊,这确实是一个噩梦,我不能让我的朋友哭啊。”
陈奂辞虽然没哭,但尹书韫却十足十地从他通红的双眼中体会到悲伤。
作为一个尽职的朋友,她像是安慰隔壁书生家小黑狗一样,用力地抱住这个比她高上许多的三皇子殿下。
陈奂辞反手抱住她,力气大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看在朋友悲伤的份上,她没有推开陈奂辞,下巴搁在陈奂辞的肩上,任由陈奂辞用力地抱住她,像是怕她逃跑似的。
好人哥哥胆子真小啊。
她做了一个噩梦,她都不怕了,他竟然还害怕。
这么想着,尹书韫的脑袋开始小鸡啄米,呼吸放慢,又睡了过去。
府外时辰如沙漏,一寸一寸颠倒,天光放亮,清脆的鸟鸣声响起。
府内寂静,有人一夜未睡。
尹书韫睁开眼,朦胧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荒诞的梦,梦里她的心智变成八岁,且将陈奂辞当成自己的好友。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陷在一个带有檀香的怀抱中,面色一僵。
原来,不是梦。
“子韵。”耳边有喑哑低沉的声音。
“殿下,在叫谁?”尹书韫赤着脚下榻,推开身旁的三皇子,回头一笑,“又在叫那个死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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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尹书韫需要去太学,三皇子说要送她去,她推辞无用后,没有再拒绝。
马车缓慢驶向太学。
车中冉冉冒着香气,摆有糕点和茶,糕点都是昨晚尹书韫吃得最多的那几种,在陈奂辞的注视下,尹书韫一口甜点都没动,只喝着盏中的红枣茶,暖胃。
“世子不吃些甜点么?”陈奂辞问。
尹书韫淡然道,“我又不是稚童,不再喜欢吃这些甜食了。”
车厢内陷入沉默,厢穗在车厢内晃荡,日光照在尹书韫的侧脸,映得她的脸如同白玉泛光,陈奂辞定睛看着她,在耳边那道声音出现之前将眼神移开,看向窗外。
尹书韫低头翻阅手中的《曲礼》,一边读着,她一边觉得对座的三皇子一定将这本书看过很多遍。
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这些字,三殿下这人像是做到了极致。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就像现在,他又不敢看她了。。。尹书韫轻笑。。。怎么,是害怕心中的罗刹从玉菩萨的皮里爬出来么?
在陈奂辞抬眼看向她之前,尹书韫收回视线。
车窗外,响起一道快步的马蹄声。
“三殿下,晨安!”窗外驶来一个没正形的身影,汪德林在马背上歪歪扭扭地行礼,“您今天怎么有功夫来太学?来给那群学子讲课么?”
尹书韫抬眼,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向这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汪德林,她差点嫁过去的二世祖。
汪德林这三年放浪形骸,成天跟狐朋狗友去各种花楼吃饭,肥润了好几圈,坐在马背上,肚子上拥出一个圈。
唇色又红又青,是纵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