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道:“许是本座手段过激了点,伤到了夫人。”
“这……”
花乐心忖,这到底是有多过激,尊上才能这么垂头丧气说惹夫人生气了。
竟有些哄不好的不知所措感。
池临身子微顿,兀自从案前绕到了榻前坐下。
“怎么,很难回答吗?”
花乐道:“倒也不是,只是……”
还未说完,花乐便眼睁睁的看着池临从榻上的角落里摸出了一只酒杯,正放在眼前不断把玩,看形制应该是那对呈合卺酒的杯子之一。
这东西不是早就该被收走了吗?
花乐顿住,一时心慌的竟也想不起来该怎么回复池临先前的问题。
池临终于停下摩挲把玩酒杯的动作,有些疑惑的盯着她,“怎么不说了?”
昨日是花乐在宴席开始之前,便将那催情药投进了杯中,呈了上去。
只是为了完成连岐先前的吩咐,本想着这东西对那对新人而言无甚害处,况且即便败露也有连岐这个支使者顶着,
可随后无妄殿便发生了火烧众臣的惨状,花乐才明白,连魔域的重臣一个不慎便能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是她一个花楼出来的侍女。
是她低估了魔神的怒火。
下药一事涉及到尊后,若是被尊上发现,恐怕她也难逃一死。
花乐目光微微躲闪,强装镇定道:“属下很早便跟尊上提过,合修要……要顾及对方的感受,尊上许是一味地满足自己,就……忽略夫人的感受。”
花乐的话十分中肯,但池临并未错过她一瞬一瞬频繁望着他手中酒杯的短暂目光。
池临眸色微动,沉吟道:“怎么,看中了本座手中的杯子,竟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其中的酒水被昨夜桑妤亲口度给了他后,剩下的酒杯大概是被掩在了榻边的角落,无人发觉,这才没有被打理无妄殿的一众魔侍收走。
池临不自觉摩挲着手中触手温润的玉杯,眉眼间都酝上了几分欢欣。
他倒是该谢谢这杯酒,若不是这酒,桑妤怎么可能自愿上了他的榻,成了他的人。
虽然女子现在生他的气,但他们的关系终究不一样了,如今的他真真正正的有资格自称为她的夫君。
可花乐不懂他此刻的心思,只觉池临的话中夹杂深意,幽深的声色让她自心底生出一股畏惧。
莫非是那壶酒的异样,已经被尊上查到了,所以才刻意拿着证物要审问她吗?
花乐微微抬头便看到尊位上人的那双清寒眸子,正定定的盯着她,瞬间觉得汗毛冷立,脊背上爬上了一抹森寒。
终究无法承受这股惧意,花乐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将头死死磕在地上,身子也不住的发抖。
“尊上饶命,属下招认,这酒里的催情药确实是属下投的,可也是受了连岐大人的授意,求尊上饶命。”
“求尊上饶命,属下不想死!”
池临微微愣怔,半晌才回应过来,殿堂下跪着的那魔族说——这杯中是被下了药的?
池临问:“这杯中下的是催情药?”
花乐声色发颤,急忙回道:“是催情药,可是这药对身体无害的,只不过有些许迷情的功效……”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池临好整以暇看了她许久,忽然口中泄出一丝莫名的笑声。
高座上的男子声色莫测,听在花乐耳边就如同审判,这是一个随意间就能决定她生死的人。
他道:“你倒是胆大,本座问你,给本座暗中投药是什么罪名,常择殿中就没有人教过你吗?”
她见惯了风月,对着这魔域条条框框的规矩确实没怎么放在心里,经她之手制出来的丹药也是被众人哄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