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阮江西抬眼看她,轻轻浅浅地笑,“小灿,我很好,什么都好,不用替我Cao心。”
“我才不Cao心你!”林灿白了阮江西一眼,转头问柳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哒!”
宋辞的刀叉用力地撞着盘子,发出很重的声响,猛地抬头,冷冷地盯着柳是。
哟,这爱情的小醋坛子,说翻就翻啊。
林灿不嫌事儿大,看了看柳是面不改色,又瞧了瞧宋辞面若秋霜:“哦,我还有一个问题。”她半是玩笑半是揶揄的语气,“宋少,听说最近您老去医院去得挺勤的,怎么,身体不好?”宋辞的病,她多少是知道些的,出于私心也好,她担心更多的不是宋辞这个病患,而这病患对阮江西太致命了。
“和你有关?”
气场太强,宋辞一开口,林灿就莫名其妙有点慎得慌,便插科打诨:“当然,关心妹夫的日常生活,是我当尽的本分。”
这句妹夫,自然比什么都管用。
宋辞眼底的森冷退了几分:“少Cao心。”
“但愿是我瞎Cao心。”
宋辞不再理会林灿,继续给阮江西盛了一小碗粥,“少吃点甜点,喝点粥,养胃。”
阮江西乖乖放下甜点,小口小口地喝粥。
林灿瞧了一眼柳是,这傻子,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人的,面前的食物基本没动。
“这个汤不错,你尝尝。”林灿盛了一碗汤推给柳是,又说,“上次飞鹰节,叶以萱不是摔断了腿吗?还以为点灯要拖延拍摄,没想到那对狐狸精母女玩起了苦情戏,让叶以萱带伤上阵,上个礼拜她们的电影杀青了,好像故意赶在桔梗前面,现在在宣传期,前几天我一不小心听到了叶宗信的墙角,说是要把七九大厦送给叶以萱当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好借此热炒一把,就当给新电影预热。”
阮江西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灿眼眸一凝,冷了几许,“七九大厦是你母亲在你七岁时送给你的礼物。”
阮江西放下了勺子,神色并无起伏,不冷不热的语调:“嗯,那是我的东西。”
林灿似真似假地问了一句:“那要不要抢回来?”
“当然。”
林灿笑,她家妹妹,从小脾气虽好,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顿饭,谈笑风生,吃了一个多小时,多半是林灿在说,柳是发呆,阮江西在吃,宋辞在伺候阮江西吃,不过,除了宋辞每次抬头都会冷冷地睨柳是一眼之外,就餐氛围还算和谐。
散席前,林灿不急着回去:“妹夫,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这一口一个妹夫,这个面子,宋辞还是给几分的:“我马上回来,在这等我。”
“好。”
宋辞与林灿走后,餐桌上只剩柳是与阮江西,因为是单间,十分安静。
“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
柳是看着她,视线总是密密麻麻的,像一张网:“想让你好好吃饭。”
阮江西淡淡地回视:“现在呢?”
“有很多话想说。”他似乎十分懊恼,低着头,扯着餐桌上的桌布,“又不知道说什么?”
阮江西莞尔:“那以后说。”
柳是回得很快:“好。”他抬头,眼中神采奕奕的,他很喜欢以后这个词。又是片刻的沉默,“不过有句话要现在说。”有点局促,有些小心翼翼地,柳是说,“江西,对不起。”
她安静地看他:“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那时候没能守住你,对不起,生为了那人的儿子……柳是张张嘴,终究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阮江西喊他:“柳柳。”
“嗯。”他喜欢阮江西这样喊他。
“不要轻易地认错和歉疚,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左右,我也不能,你和我之间本来就没有是非之分。”清清嗓音,轻灵而好听,阮江西说,“你从来都不欠我。”
怪只怪,她与他都不够幸运,相遇的时候,都太年幼,对抗不了命运的残酷,那不怪她,也不怪他。
柳是却摇头:“不是的,没有让你一直好好的,就是我不好,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长大的,”他眼底,暗了所有颜色,“是我食言了。”
那时候江西才七岁,缠着要他许诺,他说要陪她一起长大的。只是,那些不过是童言无忌而已,他却记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