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安好。”随着她的话才落,林拂衣身旁的另一女子娇弱的出了声。
而在此时,时葑方才注意到,他的身旁站着一名身着藕荷色散花如意云烟裙,梳着飞仙髻的的貌美女子。
那女子模样生得温柔如水,娴静如兰,一张粉黛未施的白月盘上点缀着一双含着潋滟水光的杏眼,娇艳红唇不点而红,削肩细腰,身段惹眼,可她的一举一动又透着端庄高贵,文静优雅,是个一见便能令人心生好感的女子。
时葑不禁在想,若她为男子,想必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姑娘。
因着陈诗语的那一句,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再度静止了几分。
时葑轻扯了扯唇瓣,继而勾起一抹再为虚假不过的笑意,道:“既然林大人今日携美相逛,本殿下还是不打扰二人为好。”话说完,便衣袂翻涌与游云转身离开。
可有时候,你越想走得痛快,其他人越是不想给你一个痛快。
只见身后人唇瓣半掀,客气而疏离,“相遇即是有缘,何况本官也许久未见到太子殿下,近来也是极为想念得很。”最后几字他咬得格外之重,更甚是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绵悱恻之意。
若是不知情者,定会将其往那暧昧缱绻之处游走,更别说这素有燕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陈诗语。
可她却选择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咬了那张嫣红饱满的下唇,抬起那双如水的杏眸望了过去,被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毕竟她这个太子不但当得比只傀儡还不如,更是生了张长比起女人还要不知美上多少的怜儿脸。
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一个自认为模样长得不错女人的不愿去当红花,而去做那等陪衬的绿叶。
“不了,本殿下可不喜当那等煞风景之人,何况本殿与林大人又有什么可说的。”
即便之前有好感,可在那日他将她的那支白玉簪扔进池塘中时早已烟消云散,即便剩下,剩下的也不过是那浓浓厌恶。
可当时葑再一次想要离开的时候,谁曾想对方再一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中,还带着浓得不见掩饰的恶意,却故作温柔不已,说,“太子殿下虽不想同本官说些什么,可本官却有不少话想要同太子殿下说。”
“你踏马爱说就说,不说就让开。”时葑蹙起剑眉,冷声呵斥他。
“殿下可知,前些日六殿下同上官蕴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争执不曾。”林拂衣这一句话说得极轻极浅,用着仅有二人所能听见的音量,仿佛风一吹便散了。
“你以为我…………”
“本官可是,听说那日上官蕴回去后便将自己反锁在书房许久未出,也不知是做了什么,难不成太子殿下连你那枕边人的死活都不曾在意吗,瞧着倒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主。”
抬眸起的时葑对上他那双不似作假的浅色眸子,原先欲脱口而出的‘让开’二字,不知为何重新咽回了嗓子眼中,等再次启唇时,则变成了另一句。
“既是林大人相邀,孤岂有不去之理,你说是不是啊,林大人。”
“那么,请。”林拂衣见人答应后,原先摩挲银白雕字戒指的动作倒是顿了下来,继而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边上的人只见他们感情友好的走在一侧,却不知刚才发生的暗涌汹波。
唯有先前离得近了些的陈诗语听了那么几个不甚清晰的字眼,却是默不作声的当成没有听见,紧跟其后。
今日阳光正好,暖阳洒在身上宛如镀上一层朦胧的浅色金边,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许是因着临近午时,青石街道上走动行人不多,反倒是那茶楼酒肆中坐满了高谈阔论,划拳拼酒,或是抿茶听曲之人,端得人生百态。
“本官现已走了许久,这脚不但是有些酸,亦连这嘴也有些渴了,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推荐的茶肆不。”等走了一会儿,林拂衣半眯着眼儿,出声道。
“先前不是林大人说要请孤前往茶肆一叙的吗,怎的现如今还问起孤来了。”时葑看着这无事找话之人,真恨不得直接大步离去才好。
“若是太子殿下与林大人想要去附近的茶肆歇息,小女这里正好有一处地方可以推荐。”眼见若是她在不出声,便会被彻底给遗忘的陈诗语,恰到好处的出了声。
“那处离这不远,环境又清幽,想来最是适合林大人与太子殿下闲谈不过。”
“既然陈小姐都这么说了,孤又岂有拒绝美人好意之理,你说是不是啊,林大人。”唇瓣轻扯的时葑看着男人方才无意间触碰到她的一抹衣角后,只觉得满心厌恶涌上心口。
“你们二人都这么说了,本官自是欣然赞同。”
“那么还得麻烦陈小姐带路了。”随着话落,眼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暗芒的林拂衣,这才看向先前同他在银楼门前巧遇的陈家女,同时他更知道,这也是家族为他挑选的联姻对象之一。
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这等蠢笨的法子用在他身上,毕竟家里头可用的蠢货可不知有多少,他又何必牺牲自己。
正当他打算将人讽刺离开时,谁曾想竟那么巧的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太子,也省得他撕扯下他这张一向带得极好的面具。
“自然,还请林大人与太子殿下跟上。”陈诗语说的茶肆是在经过一个小巷子口,在路过一棵栽种了杨柳树的院落后方才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