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起了个早的林拂衣在走出林府时,正好遇到了同走出大门的那人。
只是那人并未看见他,而是不断的和另一个男人说着话,其中他还看见那男人将她的发别到耳后,并换来她的一个怒嗔。
而那个男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那位莲香。
林拂衣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并且他知道,那位同样多疑,并心如蛇蝎的男人也看见了他,否则又岂会做出那等令人浮想联翩之举,更甚是朝他挑衅地扫了过来。
不过他倒是好奇,那人在背叛了她,甚至是想要将她置之死地多次后,她又怎么能做到原谅他,并且不计前嫌的再次滚到了一个被窝中。
或许这和他之前想的一样,那人就是天生,欠,‘艹’,说不定那男人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怎能将那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想来他的手段也是用得极为高明的才对。
等到了宫门前,谁曾想他又那么巧的遇到了同样刚下马车之人。
这人的脸色较比之前不知红润了多少,亦连这眉梢间都皆是盛满了勾人的魅意,一抬眸一勾唇中无不像极了那从深山野林中专爬出来吃人的魅妖。
“多日未见,想不到雪客长得倒是越发诱人了,想来莲香定然将人给浇灌得极好。”等走过她面前时,林拂衣压低了嗓音,满是厌恶的来了那么一句。
“是又如何,何况此事同你林大公子又有何关系。”
“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今日好歹也是面见楚王之时,雪客最好得收收你那满身的风|sao|样,可别闹得刚同楚王一见面,就将人给勾得上了床,最后更是不愿当那等吃力不讨好的探花郎,反倒是当那等被养在后宫之中千娇百媚的贵妇娘娘。”
“呵,听林大公子这话,难不成是在醋了不成。”时葑对上他厌恶到了极点的视线也不恼,反倒是笑得越发妩媚的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哈一口如兰吐息。
“不过也是,毕竟我时雪客宁可打外头的野食也不愿碰林大公子,可想而知你这人的性子得有多么糟糕。若非你的这张皮囊生得能迷惑人心,恐是早连路边的野狗都要退避三舍。”
“你!”
“不过嘛,现在可不是与你林大公子多说废话之时,毕竟今日的我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金銮殿中,当楚王看见站在前排的那张脸时,瞳孔猛缩,脸上满是带着不可置信之色,指节攥得直至泛白。
“你便是那施雪客。”楚王看着这张与他记忆中那人相差无几的脸,好像二人就在此刻中相互重叠了起来,连带着他的声线,都在微微发着颤。
“回楚王的话,草民便是那施雪客。”
“像,你们长得太像了。”随着楚王这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落。
楚国,正武年间,这一场轰动全国的秋闱当是尘埃落定,不知又是几人欢喜几人愁。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123章一百二十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
状元游街那日,时葑因着昨日楚王的那一番话与复杂的目光后,导致一夜未睡。
隐隐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有限范围与认知,往另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开垦而去。
就连那些躲藏在暗中,本应还在伺机而动的毒虫之物也开始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并不断地朝她伸出那布满腐烂,腥臭味的冰凉触手,更试图想要将她推进那无底深渊或是想要将她给彻底撕碎一样。
莲香,楚王,成帝,母后,他们又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身份?以及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而她又是谁?
是本不应该存在这世间的产物?还是那等被遗弃,不被存认的产物?可无论是哪一样,都令她不能接受,甚至是一度处于崩溃边缘。
正当她还坐在床沿边胡思乱想之时,原先紧闭的房门‘叽呀’一声被推开。
外头刺目的阳光也随之折射|了进来,使得那斜插在蜜食罐成窑娇青蒜蒲小瓶上的娇艳海棠花都被其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浅色金边。
“阿雪今日可是要簪花游街之人,若是眼下带了一抹青黑,届时可就不美了。”刚从外边进来的莲香手上还端着一个缠藤牡丹乌木托盘。
许是因着今日府中有喜事,连他都换下了那一贯素爱的嫩黄色衣着,换上了一袭大广袖牡丹纹大红袍,梳得整齐的墨发皆拢于那紫金白玉流苏冠中,衬得和那等新嫁郎无二。
“我这是去参加游街的,又非是那等比美。”唇瓣轻扯了扯的时葑看了一眼他那打扮得同花孔雀般花枝招展的模样,随即收回了目光。
“反倒是你今日怎地穿得那么的艳,不知情的恐还以为这是天上要下红雨了。”
“难不成奴穿这身不好看吗。”
不答反问的莲香说着话时,还自顾自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似在无声的彰显他那有力的腰肢与那双修长的腿,像极了那等欲求|huan的雄孔雀。
“再说了今日可是阿雪金榜题名之日,实属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奴岂能不打扮得应景一点,还有阿雪今晚可得早些回来才行,奴可是有着惊喜打算送给阿雪。”
时葑不曾理会他嘴里说的那些胡话,径直走了出去。
因着屋顶琉璃瓦折射过亮,有那么一瞬间晃得她的眼睛险些有些睁不开,只能伸手遮住那略显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