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问这个来做什么?”刚将嘴里那口红薯咽下去后的林暮不解道。
“可有什么办法让我马上出去,坐船出去行不行,我担心我要是消失那么久,我的家里人会担心我出了什么意外。”时葑竭力压抑着喉咙里的不安,哑着声道。
若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这水最快也得要等到来年的三月份才会退潮,可现在才十月份,若是真的要等到三月份,那么意思也就是说,她必须要在这里继续待上整整五个月。
可是十二月份,还有一场的重大拍卖会她非去不可!
谁知她的话才刚一出口,便换来了眼前人的一个摇头否定。
“往年也不是没有被冲进葫芦岛的人想要坐船出去,可是那些人无一不是在第二天,身体残缺的被重新冲回了葫芦岛上,小爷听那些活着回来的人说,那葫芦口上有水怪,更有那等牙口锋利得能咬断人骨头的食人鱼。”
“之前那些人也是和你一样急着要出去的,可是下场一个比一个惨,雪客可知道我们的房子为什么都多半建在半山腰中,为什么要将这山头取名叫葫芦山吗。”
时葑对此只是摇头不言,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是不安的紧攥着。
“因为我们这里每年一到九月份时便会开始涨潮,那水位也会逐渐上涨,从我们院子外看见的那个河面上的一个黑点,其实那就是一座山头,若是你出去后好运气的没有碰上他们嘴里说的水怪和食人鱼,可难保不会碰礁,甚至底下杂石纵横的。”林暮顿了下,说。
“就连这葫芦山的由来,也不是因为这山长得像葫芦而得来,反倒是因为在这山的前面有两个口子,其中上小下宽,中间的位置特别窄,有时候窄小得就连一只船都过不去。你现在就别老是想着要出去了,还是老老实实等到四月份这水退潮了再说,要不然你就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冒险。”
“谁知道你的船会不会在刚行驶出的那一刻就撞到了底下飘来的浮木或者石头,到时候小爷我还得担心你这身无二两肉的样,也不知道够不够那些死鱼塞牙缝。”
因着林暮的这一番话,连带着她原先想要马上离开时的那颗心都瞬间歇了菜。
可是看着这红薯和胡萝卜,她又实在没有多大胃口。
再说了她又不是兔子,吃这些怎么能饱。
“你要是不喜欢吃胡萝卜,明天我给你整点白萝卜汤喝怎么办。”林暮见她不怎么吃,方才出声道。
闻言,时葑默默地端起了手上的胡萝卜汤一饮而尽,无声的在告诉他,对比白萝卜我更喜欢胡萝卜。
因为房子建在山上的缘故,导致这才十月份的天就已经冷得令人直打哆嗦,特别是这屋子还距离那河水边极近,连带着这屋子里头不但冷,还潮得厉害。
因着她现在没有住的地方,只能继续和人挤在了一张床上,甚至是盖着同一张棉被。
最开始她一个女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是林暮双手捂着胸,红着脸就像是一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见她望过来,连忙涨红了一张脸,道:
“我之前就说你肯定想要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爷图谋不轨,你看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成婚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小爷的床了,天底下怎么会有比你还不要脸的女人。”
谁知,时葑听完后只是淡淡的掀了一下眼皮子,继而一脸冷漠道:“谁叫你这屋子里头就只有那么一床被子,要是不睡在一起,难保这个冬日过去后我不会被冻死。”
她说完,还翻了一个白眼,看向他时的目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可你也不能这样,你可是一个女人,要知道女人应当以名声为重。”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再说了名声和命哪一个重要。”
“当然是命。”
林暮话刚一出口,突然想到了有哪里不对,连忙接口道:“不过这也不是你随意就能爬小爷床的借口,还有你给我下来。”
“我这怎么能叫爬,这叫光明正大的借地睡觉。”她说着话,还用棉被将自己给包裹成一个厚厚的蚕蛹,反正对方无论怎么说,这床她都得要睡定了。
要是他嫌弃的话,尽可打地铺,这屋子里头的棉被虽只有一条,可这草席和竹席多啊。
“你这女人能不能要一点脸,哪里有像你这种,才刚认识没多久就要往男人床上爬的女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暮白净的耳尖尖上瞬间冒出了一点红晕,像极了三月春日里头,树梢上的那一抹娇艳碧桃,看着就想要令人揪一揪。
“要不是因为天冷,我才不会这样做,还有你怎么能将这叫做爬床,这只是因为天冷而借个床睡个觉而已。反倒是你认为不妥,可以去其他人家里在借,或者是买一床被子回来不就行了吗。”
“小爷家里头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反倒这里是小爷的家,小爷的床,小爷的被子,小爷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小爷可是一个男人,哪怕和你睡一个窝也见不得会吃亏,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是。”
“我自然相信林公子的人品了是不是。”毕竟她之前可是和另一个林大公子同床共枕了半年之久,也不见得出现过什么问题。
山上岁月流走如水过无痕,又似那蜻蜓点水,一沾就没了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