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本小姐做什么需要你一个下贱的奴才教训不曾,反倒是林大哥有空也得要管教管教身边的丫鬟,免得没大没小的,带出去不嫌丢了自己的脸。”
“老爷带妾身出去的时候,丢不丢脸妾身不知道,妾身只知道像莫小姐这样的,还未曾婚配就跑到男人席上大吵大闹的,倒是生平罕见。”碧瑶顿了下话头,连忙美眸大瞪,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方小声嘟囔道:
“也不知这莫三小姐的性子是随了谁的,不过大抵是女随母。”毕竟这莫三小姐的生母可是害死了莫老爷的原配才得以爬上来的。
“还请莫小姐让在下独自一人静静。”林拂衣见着这在耳边吵得就像是百十只麻雀的女人,终是忍不住的冷声呵斥。
“可是,林大哥………”好不容易得了那么一个机会的莫瑶哪里舍得,可是对上男人冷然的目光时,即便在不情愿也得离开,毕竟女儿家在怎么样也得要些脸面,哪里能同那等没脸没皮的相比较。
而此刻她的心里更是恨毒了那名叫碧瑶的贱丫头,等她嫁给林大哥后,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将那贱人给发卖到那等最下等的窑子里去,方才一解她心头之恨。
席间,莫飞天和他的一干属下则在不断的观察着林拂衣的一举一动,并且那些派去的人很快回来了,附在他耳边说的是,一切安好。
若当真如此,那么倒是说明此人是可信得过之人,可,为何她的心里仍是不安得紧。
“林老板明日就要离开此处,也不知下次在见时会是什么时候。”莫飞天端起手中的酒杯,对其遥遥一举。
林拂衣了然起身,举杯回应,“草民相信,应当很快就能同莫大人再次相见。”
“那么本官就等着林老板说的这句。”
“恭候大驾。”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让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在何处,本官先干了,林老板随意。”
“莫大人好酒量。”
今夜熄了灯后的青州城中静悄悄的,除了偶有几声夜鸟歌唱后并无他声,可掩藏在黑暗中的暗涌又有多少人得知,又有谁能分得清何为暗,何为涌。
先前在席上假醉,现在本应早已睡下的林拂衣此刻正拧着一双眉听着属下来报,手中则摩挲着那枚上好的白玉扳指。
“属下之前跟着莫管家去的那个院落,无论是外头还是里面都有重兵层层把守,属下更在里面的一个箱子上发现了刻有皇家的印记。”剑雨将自己先前所探到的一切,皆一五一十的禀告。
“属下还发现了边上的另一间屋子里头,会在每天的早晚各有一个丫鬟送饭菜进去,高燕猜测,里面关押的应当是钦差大臣等人。”高燕说到这时,还下意识的半抿了唇。
“嗯。”谁曾想林拂衣听完了那么一大段话后,只是默默的来了那么一声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们先下去,还有将其他派出去的人全部集合起来,最近这城里恐是不太平了。”
“大人今夜不打算夜探那处宅院吗?”剑雨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剑客,可这人实在是太老实了点,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林拂衣三言两语的给骗了。
“若是本官真的去了,那才是正中对方下怀。”幽幽的一句吐息,仿佛风一吹便散了个彻底。
毕竟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多的是陷阱才对。
等第二日,同样一夜未睡,眼下挂着一抹青黑的莫飞天听着属下来报,说那院落仍然没有半个人来过的影子时,原先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张老怪,我就说那林老板定然是信得过的,何况今天人家可是就要马上出城了。”之前的青年见着现在默不作声的张老怪时,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我倒是认为此人心机颇深。”谁曾想张老怪不但不觉得对方可信,更觉得心机深沉,甚至肯定对方定然早就猜出了他们的计划,否则怎会如此。
“得了吧,我看你是看谁都心机深沉,之前是你眼睛好看人准,可现在你年纪大了,说不定就连人都有些老眼昏花了。”
“你这小娃娃说话怎的那么难听,老夫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还有恳求大人在信老奴一次,那人是真的有问题。”张老怪睁大着那双精明的眼,其中更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可昨夜都已经认证过了,那人确实没有问题,就连送过去的那些女人他也都碰了。”莫飞天自是信这位老者的,可是对于昨夜的证据又当如何解释。
加上现在又是那么一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
“大人只需在信老奴一次,今夜,或者明夜,定然会有几只小老鼠往那粮仓里头钻的。”张老怪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了‘桀桀桀’的毛骨悚然之音。
因着今日林拂衣便要启程离开青州城,莫飞天则带着一干属下送到府门外,等确定人出了城门外,便有小厮飞快来报。
而这第一天的夜晚里静悄悄的,第二天也是如此,直到第三日。
入夜,一处灯火通明的重兵把守之地,因着有两个人突然闹了肚子去方便之时,以至于让另外两道潜伏暗中许久的黑影趁虚而入。
甚至他们并非是从那大门进去的,加上这屋子里头更连半个窗户也无,只能掀瓦而下。
里头许是许久未曾有人进来开门通风换气的缘故,导致这里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