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位施大人也是不少女子的夫婿人选,可因着外头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即便只是传闻,可谁也舍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堆里推,除非是那等用来联姻的不受宠庶女才行。
时葑见着这席上的千层肉饼味道不错,不由多吃了几颗,以至于她并未注意到她的身旁何时站了一个人。
“这千层肉饼味道虽好,可也是那等油腻之物,吃多了对你肠胃不好。”林拂衣见她还想吃第四块的时候不赞同的出了声,并将手上的那碗桂花杏仁露递了过去。
“这是刚才我贿赂了御膳房给你准备的,正好给你养下胃。”
“我倒是不知,林大人何时手眼通天到连御膳房里的厨子都到了给你单独开小灶的地步。”她嘴上虽在嫌弃,手却是在诚实不过的接了过去,舀起一勺子往嘴里咽去后。
方才发现,他在这杏仁露下还加了一层煮得软糯的红豆,因着她嗜甜,他还在上面洒了一层薄薄的红糖碎,并且还在边上加了一勺桂花蜜,味道不甜不腻得恰到好处,特别还是掺夹了桂花的清香。
“若是喜欢,下次来我家吃可好,正好我家的厨子也会做这道糕点。”林拂衣见她吃得眉目舒展,连他也跟着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话一出,差点儿没有将时葑给呛到了,还有她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让她好好吃,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咳咳咳,不了,我吃过这一次就好了。”
“慢点吃,我又不会和你抢,反倒是雪客都多大个人了,怎的吃东西时嘴边还总爱沾东西。”林拂衣见她唇边还沾了一点红豆碎,有些好笑的伸手帮忙拭去。
并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有什么,即便知道了,也不过就是置之一笑而过。
做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可另一人反倒是被他这过于亲昵之态给吓得愣住了动作,就连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在抖着,想来是被恶心到了。
“想来这二位便是今次楚国的状元郎与探花郎了,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就连这探花郎长得也倒是,别样的出人意料。”在二人说话间,青阳国这次的状元郎也走了过来。
状元郎姓周,单名一个琅,字华初,以至于有些人总会周郎周郎的唤他。
“原是今次青阳国的状元郎,倒是巧。”林拂衣在对方想要窥探他身侧人时,先一步侧身过去,将她的身影给遮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嗯,不知探花郎如今可曾娶妻。”谁知周琅不过是同人点头致意后,便将那目光放在了被遮在身后人的身上,并举起手中白瓷酒樽对其遥遥一敬。
“在下倒是未曾娶妻,听周大人的口吻,难不成是想要帮在下介绍适龄女子不曾。”眸中带笑的时葑站起来身来,同样端着手中酒杯对其遥遥一敬,完全忽略了挡在中间的大绿醋坛子。
“若是施大人想,本官定然欣喜应之,就不知施大人喜好何等美人。”
“在下倒是不挑,只需琴棋书画精通,性子温善知礼大度即可。”
“我家雪客是不挑,可也不是那等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上的,最起码也得有我家雪客一半的好相貌才行,要不然本官都担心周大人介绍的那些女子见了我家雪客后会自惭形秽。”伸手虚搂着身旁人腰肢的林拂衣,将嘴里的那‘我家雪客’四字咬得格外之重,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的隐秘关系似的。
“反倒是雪客之前可是明明答应了本官说,男子未建功立业之前,不谈男女之情的,怎的现在便要食言而肥了不曾。”
“本官倒是不知贵国的状元郎和探花郎感情好到如斯之地,若非得知你们二人自幼感情尚好,状元郎更同左丞相家小姐交好,本官都还以为二人之间也学了那等分桃断袖之好。”今夜着了一身淡紫色浮云银边长袍,腰系白玉缠枝带,额间同样带了一条二指宽水色云纹白玉抹额的大周朝状元郎也端着酒樽走了过来。
现在才当真称得上三国的新科状元郎齐聚一堂,而被夹在正中间的探花郎,倒也成了这满殿中的那枝花。
等人离开后,这偏僻的角落方才静了下来,就连其他人往这窥探打量的目光也散了几分。
“雪客对于这次的两国来客可有什么看法。”在人离开后,林拂衣方才出声询问身侧人。
“何来的看法,反倒是最近的大都会变得热闹很多才是,你就不好奇那位喜乐公主最后会看上了谁吗。”时葑不知看到了什么,忽地伸出手朝某一处一点,继而笑得妩媚异常。
只见那处,那跟着家父的榜眼见着她望过去时,方才收回了那抹阴翳厌恶的目光。
“你说这一次榜眼郎的运气是不是很不好,居然碰上了我们俩个,要不然凭他的好相貌和家室,怎么也得借此成为整个大都城,不,或者应该说是整个楚国万千女子的梦中情人才对。”
“他人可怜与我有何关系,反倒是雪客何时才会对我动心一次。”林拂衣攥住她那只白嫩的小手,笑得一脸真诚。
“我可是一直在等着雪客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待在你身边的机会,哪怕是提鞋的身份我也愿意。”他将那手置于唇边,虔诚的亲吻而下。
昔日骄傲如艳阳,清冷如高山仰止的林大公子何时说过这等他往日间最为不屑之话,更做起了这等令他所不齿的厌恶之态,更是一次又一次低声下气的,不胜其烦的与人说着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