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厢房中,点起了一盏油灯,孟宽坐在书桌上假意看书,实际上他哪有心思去看那些之乎者也,满脑子思考自己的后路。
潼关一破,就是大明败亡前奏了,这里就会被农民军所劫略,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崇祯皇帝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会急着催他出关剿灭叛乱,一边又猜疑他不及时用兵,越急越败,好牌都能打烂了。
这里是不能久待了,这几个月就要整出一支小队来护身,乱世没有武力怎么成事,内乱先让他们打个够,迟早收拾他们。
孟宽想去山海关,那里才是真正要命,该死的吴三桂这卖国贼,引兵入关,手握5万关宁铁骑,毫无作为,最后便宜了多尔衮,早点去那里,也好办事。
“咚咚咚”
想要起身去开门,云舒早一步出去开门,孟宽跟在身后,世道太乱,晚上也不安宁,怕有不要命的乱匪。
开门见是老岳父回来了,说起来赵川这岳父也是一个小医官,家传医术,提领药局,在这座潼关城里也是小有名气,年岁已有50有余,看起来却像70岁的老人,走路都有些蹒跚了,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孟宽上前扶着老人前往客厅坐下休息。
“云舒你去热一热饭菜,岳丈怕是还没有吃饭。”
孟宽见他一直皱眉不见舒展,于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岳丈大人是遇到什么心事了吗,为何一直心事重重。”
满头的白发,有些沧桑,要是在后世,这个年纪还是状年,而他却是已经行将就木了。
“孟宽呐,是我遇到几个病人,从脉像上看是伤寒之症,但我开的药方又不见效,而且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都是同一症状,老夫不解,为何药方无效呢。”
见他如此说,孟宽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他家医书是守成的医书,学的是《伤寒论》,治疗普遍性的感冒或许有效,但这症状分明就是瘟疫的前兆嘛,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但他又不懂医理,直白说伤寒论不起作用,怕是会恼了这老头,想了想,这是瘟疫蔓延的开始,若是不加以制止怕是会出大事。
于是拿过油灯,举到他面前。
“您老请细看,这灯火周围可有什么东西。”
明亮的灯火,周围有一粒粒的微小粉尘飘忽不定,平常谁都不会去在意,仔细一看才会有发现。
“岳丈大人,我想您是遇到瘟疫初起之症了,并非普通的伤寒,病从口鼻而入,犹如这细小的微尘,内入肌理,这是个会通过呼吸相互传染的恶疾,自古瘟疫皆是如此。”
赵老头听到了他的理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颤抖着手指,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孟宽一席话直接打破了他的世界观。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此病已在赵大人的兵营发起,怕是要出大事了。”
“此病严禁于病人直接接触,岳丈大人若是要为病人看病需要掩住口鼻,病人也需要隔离开来。”
孟宽有预防的方子,后世非典期间找寻古籍所发现的一篇治病良方,说起来还是赵川他老人家的徒弟,这些东西孟宽早有准备。
“岳丈大人,药医不能守旧,有些病症是突发而致,当要寻觅新方。”
“吴又可大哥的达原饮或有奇效,您老不妨试试,我这里就有药方。”
这药方吴又可早就问世,也治疗过几个病患,只是还在他手上没有流传开来,孟宽既不想要这名,也不想瘟疫大肆扩散,早点拿出来,总能少一些伤亡,至于他本人来了,想来他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孟宽也没有拿走他的名头。
药方很简单,孟宽回厢房抄了一份回来交给了赵川,大明劫,劫是瘟疫之劫,尚且可以用药解决,但国家社稷之症,又要用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