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手抱了个孩子,在这早已干枯的井下站着。
感受到亮光,她和两个孩子同时抬起头。
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一双眸子没有眼白,漆黑无比。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我下去了。
我找来一根结实的绳子,一端拴在石磨碾子上,绑得结结实实。
而后将另一端扔到井下,顺着绳子往下爬。
我这刚到底下,一转身,她已经来到我面前,和我脸对脸。
换做以前,我早就被吓得不行了。
可是这次我没有。
或许是了解到了真相和她的意图,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神色复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就这么对视了大概十来秒,她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就好像有人往我嗓子这里压了一块冰一般,感到冰冷刺骨的同时,我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我心中开始有些紧张和害怕。
可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哪里来的勇气。
我就这么坦然的继续与她对视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脸上再度扬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随后缓缓松了手。
“你和他长得真的好像……”
我捂着脖子蹲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头顶上传来她幽幽的声音。
缓了好一会儿,我站起来,回应道:“可我不是他。”
她看着我,缓缓点头。
“对啊,也得亏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要是再长几年,真就和他一模一样,我怕我会控制不了,就这么活活掐死你。”
或许是不想看到我这张令她痛苦的脸,她转过身去,这样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和别人长得像而产生屈辱感。
在那些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写着于风。
这个名字,即使是我这样的小辈都有所耳闻。
他是早些年间,我们这边唱地方戏的名角儿,红极一时。
“我以前还觉得奇怪,我爷爷那么爱听地方戏,我们这边所有名角儿的戏他都听,却唯独不听于风的,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咯咯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悲凉。
“那你爷爷还真是个明白人。看样子,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这忙,你能帮吗?”
她都开门见山的问了,我也不准备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