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这幅画的人是想告诉他,不管此时的他正承受着多少经历祸后失去的痛苦,都不要忘记最后留在潘多拉魔盒里的还有希望。陶世源看了这幅画后原本面带微笑的脸霎时敛容改色,激动的情绪难以抑制。曾几何时他的女儿陶离渊也画过一幅潘多拉魔盒主题的油画,因为小时候她就非常喜欢这个神话故事,睡前总要爸爸妈妈给她讲一遍。到后来甚至可以将故事倒背如流,又一遍一遍再讲给身边的人听。手上这一幅画虽然和陶离渊画的并非同一幅,但他早已看惯了自己女儿的画作,从画面构图、色调色彩、布局风格,两幅画给他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神似感。在这一刻他一度怀疑,是他的女儿陶离渊回来了吗?他问了刚刚帮他接画的工作人员,得知送画来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交下画就走了,就刚刚的事。陶世源看着眼前的展场眼光流转,沉重的深眸倾注凝聚,短短的几秒钟他膛目结舌几近失声,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时的画展现场还人来人往,恍然醒悟他开始激动地迈开步伐,拨开人群四处眺望寻找着陶离渊的踪迹。在这一个个活动且稠密的人群中他像只没头苍蝇,没有方向四处乱撞,但始终找不到想要找的人。“是谁送来的画?”他盲人瞎马已迫在眉睫,还是毫无进展的情况下,陶世源站在画展中心不顾一切地喊道。这时身处在他的周围听到他喊话的人都不约而同转身看向他,但就是没有人能给予他回应。“陶离渊!”他再次放声大喊。心急如焚之下直接喊出了女儿的名字,声音大到足以在广场内盘旋回荡好一阵子。这次不只是他的周围的人,甚至是引起了整个广场一楼和上方二楼那个窥探之人的注意。此时已经渐行渐远的陶一凝恍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喊着谁的名字,于是刹那间停驻了脚步转过身来侧身观望。也就在陶一凝好奇驻足的一刻,她的手机那清脆的八音盒铃声响起,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章延舜。打来电话想必是为了再次催促,于是她在情急之下按下了接听键一边顷刻转身,迈着大步迅速往大门方向离开,再没有理会是否真的有人在叫喊着谁。“舜,得了别催了,现在就过来!”“不是,忘了告诉你得先过来电视台,酒店房卡在我这。”“好知道了,很快就到。”而这头的纪千珩和陶佰晟发现了陶世源的异常动静,两人都纷纷跑到他的身边。“陶叔叔,你怎么了?”纪千珩急忙问道。而陶佰晟则是搀扶住了陶世源。“离渊,一定是离渊,她还活着,刚刚小李说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让她转交给我的,这分明就是离渊的画。”陶世源随即打开了手中的油画给身旁的两人看,振奋的神情和他们面面相觑。“爸,你别激动,一幅画而已不能代表什么的。”陶佰晟抚上父亲的肩背,安慰着想让他冷静下来。“陶叔叔,应该是皖歆,他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但又没面目见你,我想这画大概也是她请人模仿离渊的画画的。”纪千珩也并不相信会有这般离奇的事情发生,如此猜测道。“真的不是离渊?”陶世源疑惑万分地看向了纪千珩。“爸,如果真的是姐,她又怎么会把画放下就走,不和我们相认?”陶佰晟一语中的,实实戳中了那个最关键的点,狠狠打碎了陶世源的希望。是啊如果真的是陶离渊,又怎么会不出来当面和他们相认。陶世源原本激奋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黯然神伤,惆怅的心绪不由自主垂头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的心情已跌落了谷底,极其失望又无奈。他们的朋友回来了(1)假期的最后一天,陶一凝原本是想偷偷到章延舜工作的地方看看,都已经导航查好了到电视台的地铁线路,做足了准备。但偏偏就在进了了地铁站口后因为人流拥挤,又刚好遇上了列车临近开启,情急之下眼看着列车门就要关闭,被人群推着前进的她糊里糊涂地就进错了对面的站点。进入了车厢后抬头看向站点的线路图她才发现自己坐错了反方向,乍眼一看反方向的路线途经阳城区。阳城区?她默念着这一区名,忽而想起纪千珩和陶离渊一家不就是住在阳城区吗?因怀着对陶离渊的那份好奇,既然都进错站上错车了,就将错就错到阳城区再逛逛吧。感觉坐得差不多了,陶一凝在阳城区随便选了个站点下了车,走出了地铁口,导航了下发现原来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市中心颐东区和阳城区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