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默默回应。之后两人静默了良久都没有再说话,陶一凝正低头看着手机里新接收的消息,而章延舜拇指托着下巴,嘴巴掩埋在指间的虎口中,眼底里目光沉淀,仿佛若有所思。须臾,兴许是想到了某处,他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沉寂的目光望向她道:“对了一凝,你刚刚说是在谁家做客,同事吗?”陶一凝听到此问,心里忽地咯噔了一下,暗暗疑惑着这事不是早该翻篇被她敷衍过去了吗,为何此时他又会再次提起。微秒的惶惑过后,她支吾其词地回答:“噢不是,就……纪千珩而已,上他家看画。”“看画?”他疑惑叩问。“就以前离渊画的油画。”“哦,怎么就突然会想到上他家看画?”章延舜一脸好奇。而在此期间,菜很快就统统上齐了,看着那一道道鲜美可口的菜肴,她拿起筷子,上来就夹了一块肉到章延舜的碗中,之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她细嚼慢咽着口中的美味,一边不疾不徐道:“因为我想看啊,我从延舜并没有因此而生气,陶一凝更是毫不避讳对他敞开心扉。此间闻言,章延舜不禁停驻了夹菜的动作,惊诧叩问:“你看到陶离渊的画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嗯,是啊。”“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他紧紧追问。“没有啊,就是感觉比较强烈,怎么了?”“没什么……”那一刻确定她没有想起来什么,章延舜内心不禁偷偷舒了一口气。见着章延舜吃的并不多,陶一凝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些她觉得特别好吃的菜,两人又接着继续闲聊。“除了画,还看到离渊的什么其他东西吗?”“e……没有了。诶不过我跟你说有件事更巧,原来离渊的头发也是自然卷!。”“你怎么知道,纪千珩说的?”得知此事,章延舜惊诧过后,心中已是怒火横生,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意,沉声问。“嗯,她发现我的头发是自然卷,特别惊讶,因为离渊也是自然卷。”“那他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啊,就很惊讶,我就跟他解释说自然卷很普遍,没什么好稀奇的。”解释到这里,陶一凝也不禁觉得她和陶离渊之间的巧合确实还挺多。便不经意地托起腮帮子,饶有意味看向他道:“不过这么多巧合,你说我该不会真的是离渊吧?”那一刻,章延舜无疑犹如被谁给予了当头一棒,瞳孔微缩,愣怔在了那儿许久。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冷沉了下来,锋利如剑的眸光紧盯着她。言之凿凿道:“是啊,猜得没错,你就是陶离渊。”见状,即便再反应迟钝的陶一凝也已经察觉到章延舜的不对劲。“舜,你……怎么了?”陶一凝疑惑不解。只见他不置一词,提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接着拿了一块餐巾纸将嘴巴擦干净,动作平复儒雅,可神态里却处处透露着不满,完全没有转过眼来看她。而陶一凝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不满仍是一阵懵然。倏忽章延舜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地嗡嗡振动了起来。“真不知道你上他家是你要了解离渊,还是为了让他来多了解你。”在转头看了一眼手机来显后,章延舜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拿过手机,起身离开了桌位。“欸,舜……”陶一凝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唯有视线跟随着他的背影而去。直至看着他走出了餐厅,继续透过玻璃窗看到他在餐厅外的人行道上转悠,一边和刚刚打给他的人聊着电话,独自留下她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凭他愤然起身离开前丢下的那一句话,陶一凝最终只能想到,将他的生气原因归结为“他不满她和纪千珩走得太近。”餐厅外的人行道上,章延舜站在路沿旁的小树下聊着电话,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眉目,让来来往往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走出餐厅后并没有走远,陶一凝透过桌位旁的密封玻璃依然能看到他在那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颀长孤傲的背影静静地站在树荫底下,奈何她会感觉到他的全身上下仿佛都散发着一种深沉的孤寂感。而当他偶尔挪步侧身时,还能清楚看到他的眼底里有着云雾般化不开的沉重。连陶一凝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爱章延舜,并且越来越在乎他,会关注他的喜怒哀乐、在意他的一颦一笑,她很想多了解关心他,可他的情绪却从不轻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