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后,就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大概都长期一个人待习惯了,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大半个月,只是偶尔碰到了会说两句话
周景言对这个状态满意的不得了,除了环境差点,不像在山上空气那么好,其他的也差不多嘛,还不用自己煮饭或者跟着师傅吃那没味道的菜。
跟着以往的惯例,周景言打打坐,在后院给花草松松土,蹲着看灌木花草抽出了新芽,听见身后轮椅滚动的声音到了身后。两人都不说话,仿佛没有发现对方。
“后天是清明节了,我们都要去青山扫墓。”说完就退回了屋子。
沈家有自己的家族墓地,在青山半山腰再上去那一片全是,墓地比我们寻常所见的公墓都气派的多,还专门雇了人看守打扫。山顶还有一栋别墅,已经有佣人提前来打扫好了。
扫墓也算是沈家的一项家族活动了,几乎和春节中秋这些节日一样,是需要阖家行动的,沈家所有人都要参加,这也是沈家旁系亲戚和沈家众人套近乎的好时机。毕竟你过春节什么的,你关系不到位总不可能贸然的上门,但是共同的祖先,无论你是赤贫还是富贵,却都是可以祭拜的。
沈信鸿带着一家人是直接坐车到了山腰的,与一众沈家旁亲寒暄完,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的细雨。
整个扫墓仿佛有着固定的仪式,沈信鸿站在前面带领着大家按照一定的顺序挨个的放了鲜花、鞠躬,然后摆摆手,由沈夫人朱凤琳扶着上了车,到别墅先行休息去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沈修筠今天声音格外冰冷。
“那我找张浩来陪你?”周景言看着站在自己母亲坟墓前发呆的沈修筠说道。
张浩的父亲跟沈修筠的母亲从小一起长大,张浩也是沈修筠最信任的人。长的浓眉大眼,沉默寡言,一看就是能干并且老实的长相。
“他等会就来了,我姐也快到了,你先回吧”。沈修筠再次下了逐客令。
周景言轻声应了,把伞留给了他,脚步飞快的往山上的别墅走去。走到半路回头看,有一男一女站在沈修筠的身边,看身形女应该是见过一面的亲姐沈修净,也是一身的黑衣,打着伞。男的似乎没有见过,身形很高大,比张浩还要高一个头,转头与沈修净正在交谈着什么。
清明多雨,沈老爷子风湿犯了,干脆让大家都在别墅住上一晚。
周景言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得和自己的丈夫共住一间房的时候却很尴尬,她七岁上了山,没有闺蜜,没有朋友,更没有谈过恋爱。只在7岁之前和妈妈以及姐妹同床睡过,现在冷不丁的要她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男人同床共枕,一下子着实有些为难。只好坐在沙发上等沈修筠先说话打破尴尬。
算了,我还是照顾一下这个病秧子。”周景言从男人的背影上看出一丝难过。一种与世隔绝无法言说的落寞,大概世界上大多数女人看了都会觉得心软,虽然她还是很怕他。于是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备用被子铺在地上。
“你睡床,我睡地上。”
沈修筠总算回过了头,低声咳嗽了两声“不用了,你也睡床吧,地上凉,还有麻烦你,等会扶我一把。”
沈修筠推着轮椅进了卫生间洗漱,周景言听着水流声忽然开了脑洞:他要怎么洗澡,怎么上厕所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沈修筠已经出来了,把右手抬了起来,轻声的说道:“借你肩膀用一下,你不用使劲,搭一下就行。”
周景言是被床上细微的震动和急促的呼吸惊醒的,她视力很不错,不需要开灯就发现了沈修筠的不对劲。
沈修筠闭着眼睛,紧皱双眉,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应该是被梦魇住了。
“沈先生,沈先生,你醒醒。”她轻轻的摇着他的胳膊。
“妈,妈妈,妈妈,哥哥,不要啊”。她不得不加大了力道。甚至准备要掐人中了。
沈修筠在外力的作用下终于从那日复一日的梦魇中醒了过来,梦中当年被称为C市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的大哥,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来逗他说话,当年他10岁,发着高烧,嘴里发苦身上无力。路上应该是下过大雨,有些颠簸。他把头枕在妈妈的腿上,妈妈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柔声的安抚着他;“小筠乖哈,就快到医院了,一会就不难受了。”妈妈身上有熟悉的草木香气,这是他印象中妈妈的味道,妈妈自己调制的香水,带着竹叶的草木香。
然后,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撞击,恍惚见听到大哥的一声惊呼,他的草木香下意识的压在他身上,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声音便是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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