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始的时候,刚才在郑洳泠身边的两个姑娘就都坐在了盛华妤的身边。经过同桌其他人的谈话,她才知道原来大一点的那个是郑洳泠的女儿傅碧芝,小一点的那个是她的庶女傅碧云。她还有个庶子傅子仪,如今已经进了兵部任职,颇有前途。
没有嫡子,但却有庶子,而且庶子还很有本事。这郑洳泠简直比盛老夫人更悲催,虽然她四叔很有本事,可盛老夫人至少还有三个嫡子。只要不犯大错,她大伯就是妥妥的下任盛国公,盛老夫人依旧是富贵荣华的老太君。这郑洳泠以后便有点惨了,只能仰着庶子的鼻息过活。除非傅碧芝争气,嫁了一个傅子仪惹不起的男人,这样郑洳泠才能活的高高在上。
寿宴上,盛华妤并不多话,只安静地听着席上其他人讲话。果然又听到好多八卦,说是长安侯府的嫡女可能会被许给四皇子元珂。
这长安侯的嫡女不就是秦瑟么,原来她会被定给四皇子,难怪不说今天都没有来。大晋朝的女子在定亲的年纪都很少出来的,一则是为了在家学习婚后礼仪,更重要的是避嫌。要是在婚前闹出什么不雅的传言可就不好了,即使最后嫁过去,也会被夫家人看不起。
……
席过一半,盛华妤心里还是琢磨出了一点东西。这傅家姐妹长的虽然一点也不相似,可是这神情却十分相似,那就是都很冷傲。一上桌后,一句话都没有,只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一幅我不屑与你们这些人说话的表情。
这时一个小丫鬟在上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盛华妤和傅碧芝,小丫鬟吓得连连认错。盛华妤心想只是被盘子碰了一下,又没有被汤汁溅到,就说:“没事的,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正当小丫鬟松了一口气时,傅碧芝却放下了筷子,她冷冷地说道:“想不到表姐就如此家教!”
盛华妤挑眉,不明所以,“敢问表妹,这关家教何事?”
傅碧芝用丝巾擦了擦嘴角,才冷着脸说道:“这小丫鬟做事浮躁,惊扰了主子。姐姐不论家规,轻易就饶了她,如何服众?大姨平时就是如此教导你的?”
盛华妤真是无语了,这么丁点大的事也能被傅碧芝上升到这个高度。
“那依表妹来看,该如何处罚这个小丫鬟?”
傅碧芝高傲的说道:“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地上跪着的小丫鬟一听,浑身都吓得抖起来了。掌嘴十下,恐怕她连张嘴吃饭都不行了。
盛华妤看着傅碧芝回击道:“想不到小姨平时就是如此教你的,这就是你的家教?!”
傅碧芝冷声蹙眉,“表姐这是何意?!是在羞辱我母亲吗?”
盛华妤摇了摇头,“看吧,表妹总是将事情想的这般严重。小丫鬟不小心碰了一下,你就说这是犯上。我不过是问了句这就是小姨对你的家教吗,你就说我是在侮辱小姨。
那之前你问我时,我是否也能理解成你是在侮辱我母亲?表妹,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要持有一颗宽容的心。凡事也别太多心,总把人想得太坏,这样自己也辛苦。”
傅碧芝没想到盛华妤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明着说自己恶毒、疑心,真是欺人太甚!
桌上的其他女眷看着还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小丫鬟,也觉得傅碧芝太过了。小丫鬟虽然有错,可根本不用罚那么重,训斥几句就行了。盛华妤虽然对傅碧芝没留什么情面,可人家占着理,说的话句句打着要害。一时之间,一桌子的人,都没人为傅碧芝说话。
然而落井下石的倒有一个。傅碧云冷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这里先替嫡姐跟表姐道歉了。嫡姐和母亲平时都不怎么出门,见的少,还望表姐能体谅。”
在座的人都知道,刑部尚书傅大人跟小郑氏的关系不好,出门从不带她,这傅碧芝也很少出来交际。要不今天是郑老夫人的寿辰,恐怕这小郑氏和傅碧芝还待在尚书府呢。
盛华妤只笑了笑,也没回应傅碧云的话。然后扶起了跪着的小丫鬟,轻声说道:“下次注意些,你先去忙吧。”
小丫鬟一脸的感激,对着盛华妤又磕了三个头,才继续去忙了。
傅碧芝羞愤的站起了身,甩了甩衣袖,“各位慢用。”然后转身就走了。
盛华妤懒得为这些人生气,人家又拿起了筷子,招呼桌上的人继续吃。
什么是气度和风度,高下立见。
……
寿宴之后,下午便是听戏。为了能让郑老夫人高兴,郑世凛花了重金,将京城最出名的四个戏班子都请进了国公府。所以此时戏台上,四个戏班子轮流唱,都拿出了最出名的戏曲。
盛华妤一直陪在郑老夫人身旁,边听戏边说着话。这会儿她趁着郑老夫人和长安侯夫人说话的空隙,便起身去更衣。
当她穿过一个抄手游廊,在一处假山附近,就看见一个锦衣男子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