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元徵这才放开了盛华妤的手,然后他先下了床将烛芯剪了剪,屋里瞬间变亮堂了许多。
接着,他又走到床边,扶着盛华妤下了床。
当方便完后,重新躺在床上的盛华妤却觉得元徵真的不对劲,而且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朝堂上的事,她直觉元徵这么反常都是因为她。
于是,盛华妤就侧过了身,然后拍了拍元徵的胳膊,“元徵,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说么?”
可对于盛华妤的话,元徵却毫无反应,甚至还一直闭着眼睛装睡!元徵这样子的表现就让盛华妤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果然是跟她有关啊!看吧,他都不理她了。
盛华妤的心思从来都不深,而且面对的又是她在乎的人,要是不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她会寝食难安的!于是,盛华妤就想把元徵摇醒,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正当盛华妤手碰到元徵的手臂时,这时元徵终于开口了,“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生产的时候会有危险。”
闻言,盛华妤就愣住了,但她转念一想这古代妇女难产死亡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而且在元徵看来,他的母亲也是在生他时难产去世的,他会担心她生产时有危险,这。。。也情有可原了。难怪不说他最近几天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亲热了,而且老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盯着她肚子看。
唉!搞了半天,她这个怀着孩子的女人都没想那么多,倒是他这个当爹的男人快患上产前忧郁症了。
此时,盛华妤干脆将头靠在了元徵的肩上,然后劝道:“你呀就是瞎操心,我从小身体就很好,连风寒都很少染上。那陆院正不也说了吗,肚子里孩子的个头应该不大,又说我身子各方面都很好,生产应该是很顺利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好?”
闻言,元徵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然后用他那双狭长的凤眼看着盛华妤说道:“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盛华妤哪知道元徵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此时她会觉得元徵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她跟他过得好好的,干嘛要离开他?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她有办法离开他么?所以呀,盛华妤总结了一下,元徵这就是得了男人的产前抑郁症了,脑子里竟是些杞人忧天的想法。
于是,盛华妤就保证道:“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而且我也一定会顺利生下孩子的。所以,你就别再担心了,好不好?”
此时,元徵的眼里翻滚着盛华妤并不了解的情绪,他压抑着声音再次问道:“真的?”
闻言,盛华妤就在元徵的颈窝里蹭了蹭,然后无比认真地再次保证道:“比金子还真!”
……
第二日,元徵下了早朝后,就去了他还没有开府时住得承明宫,接着又传来了陆院正。
等陆院正进了书房后,就赶紧对着元徵行了一礼,“王爷,不知您这时唤老臣来是有何事?”
此时,元徵正坐在靠窗的金丝楠木椅子上,他侧着脸,仿佛在看院子里那棵参天桉树,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而眼里竟还有一丝哀伤。
见元徵如此,陆院正更是不敢开口了,他只好站在书房里,等着元徵发话。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陆院正的额头都冒出了汗,元徵这才回过了头,看向了陆院正。此时,他的声音带着淡淡地沙哑,且眼里明显有着挣扎。
“陆院正,如果这时候我想让盛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流掉,那大人有没有危险?”
一听元徵这话,陆院正接着就心口一跳!这盛侧妃有身孕时,雍亲王不是欢喜的很吗?怎么这个时候会不想要孩子了?难道。。。盛华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雍亲王的?!不对!要是真如此的话,那雍亲王刚才也不会问大人有没有危险了!
虽然陆院正此时内心十分惊诧,可既然他不清楚内情,那还是不要胡乱猜想了,就。。。如实禀告吧。
“回王爷的话,这万万不可啊!盛侧妃眼下还有十几天就要生产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已成形,如果这时候强行让孩子流掉,就等于是要了盛侧妃的命啊!”
一听这话,元徵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前是死路,后也是死路,看来是避不过生产这道坎儿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刚才本王说的话,你就当是没听到吧。”
陆院正最是懂得皇宫生存的道理,那就是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最重要的是有些话一定要烂在肚子里,那样性命方能长久。
于是,他躬了躬身,“是,王爷。”然后就悄然地退了出去。
等陆院正退出去后,元徵便又转过头看向了窗外,院子里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桉树,此时它枝叶层层叠叠的遮住了阳光,这幅场景仿佛就如同他现在的心境一般,被阴霾笼罩着。
从昨晚得了盛华妤的保证后,其实元徵的心里也稍微地安定了一点,至少他知道了她是不想离开他的。但从她的样子看来,他母亲的那个本子里并没有写到生产将会是一个契机,所以她才没有一点担忧的情绪。
可是他却知道她生产时,时空会开始发生变化,因为他母亲也是这么样消失的。他不想失去她,也无法想象今后没有她的日子,所以今天他叫来了陆院正,既然生产有危险,那么。。。他可以舍弃孩子。虽然痛苦,却也是无奈。
但陆院正却说那样不行,因为那样会要了她的命!一想到盛华妤会死?元徵的心口就像是被揪着一样疼。如果结果真会那样的话,他倒是宁愿她回到原来的时空,至少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