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羞红,半晌才嗫嚅着唇:“不疼了!”想了想,又奉承道:“您送的白玉膏很好……”说着做出一幅害羞之极的小女儿模样。
没想到君易清突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你是傻子吗?就只会用这种方法解决吗?真是愚蠢不可及!”他双目中的怒火似是要把爱羊烧出了洞来。
爱羊被吓懵了,随即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对……对不起,我……我当时……”
“行了!”君易清忽冷冷打断了她的解释,很有些漫不经心:“你额上的疤就作为一次教训吧,我只希望你下次做蠢事之前大脑想清楚!不要为了一个镯子就自己送上门任人宰割,也不要因为嫡母的几句重话就寻死觅活撞柱子!我不想天天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
他这种冷漠的态度让爱羊怔在当地,唇蠕动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小声问:“这就是你不戴那个簪子的原因吗?”
君易清颇不耐烦:“什么?”
“我送你的那个木簪,你不喜欢吗?”爱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还是因为生气才没戴?”
她双眸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可是却坚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只期盼地等着他的回答。
君易清忽觉心里软软的,这样柔顺娇弱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满腹的烦躁也被压了下去,他轻吐一口气:“不是这些原因,你雕的很好。”
爱羊嘴角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低声:“你喜欢就好!”
君易清看她一副极为满足的样子,半晌问:“为什么要答应欧阳澜给她做簪子?”
爱羊双颊如染了胭脂一般绯红,羞怯地说:“听闻恪靖侯府的世子、欧阳姑娘与你关系很好,我想……想让他们喜欢我……”
这是很明显的讨好!
可是君易清的双眸却冰冷至极,他抬起爱羊的下巴,细细地审视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犀利,爱羊受不住,眼睛不由自主地躲闪,不敢看他。
“看着我!”君易清命令道。
爱羊无法拒绝,只得战战兢兢地对上他的双目,却又怔住,面前的男子眼睛幽深如碧潭,又仿若是捉摸不透的大海,时而有一道如珍珠般的亮光闪过,将她不由自主地吸引进去……
她的眼神飘忽起来……大脑也开始晕眩……
忽而下巴却被放开,君易清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
爱羊忙提高声音叫道:“世子?”
君易清理也不理,很快就转过假山不见了身影。
直到确认他真的离开了,爱羊才默默看向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手心上满是指甲的掐痕,她冷笑一声,转身望向水面上倒映的那个纤弱窈窕的影子,心里却在想着君易清刚才说的话。
只不过是一个镯子吗?那是你送我的及笄礼物,你还说过要作为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可是,你已经忘了!
它在你眼里也只是个普通的镯子而已!
那样的羞辱在你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对女子的贞洁本不在意,不是吗?所以我为求清白而自尽的行为是愚不可及的!所以你才允许那些人……那般对我……而你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君易清,你是天下最最冷血无情的人,总有一天,总一天我会将这一切都加倍地还给你……
“你在这里做么?”身后忽传来一个声音,是君宜卉。
爱羊一惊,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面带笑容,转过身来施了一礼:“臣女见过宜卉县主!”又问:“县主怎么在这里?”
宴会上不是还需要她来招待呢!
“怎么,这是我的庄子,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君宜卉口气很冲:“你是不是在暗讽这庄子是恪靖侯府的?”
爱羊惶恐地低头:“县主别生气,臣女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
“哼!没有才怪!”君宜卉不屑地看着她:“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我见多了,一个个自以为是,以为容貌好点就能获得明南王世子的青睐!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晃悠……”
她啐了爱羊一口,剑眉倒竖,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爱羊咬着唇,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但君宜卉似是不准备放过她,直直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识相点的赶紧给我离开易清哥哥,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上下打量了爱羊一番,冷笑:“不如再赏你一顿鞭子如何,我看你上次挺能躲的吗,下次我把你绑到桩子上,再打烂你的脸……嘻嘻,想着就很好玩……”
爱羊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左右看了来看,见没有人,忽然伸出一脚凌厉一踢就把君宜卉摔在了地上。
君宜卉还未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被她死死地捂住了嘴,爱羊拿出袖子里的一把雕刀,指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阴测测地问道:“不如我现在就把你的脸划花,让你看看好玩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