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于萧稚气的脸爬满泪痕,手上和脚上被镣铐牢牢定在手术床上,他只能拼命挣扎。“爸爸!妈妈!”然而他的父母也与他一样的下场,被牢牢锁在手术床上。“小萧!”“小萧!”白大褂医生给于萧注射了麻药,意识即将消失时,他还能听到是医生语中极致的兴奋与变态。他一会皱眉,一会又大笑。“你们将会是最成功的试验品!你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不好吗?!”于萧彻底昏睡,安静得像只是哭累的孩子睡着了,仰躺在在手术床上,灯光把他的小脸照得惨白。“小萧……小萧……”待于萧再次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耳边妈妈的声音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虚弱又吃力。“妈妈……”于萧能感觉到自己的两边手都被紧紧地握着。一家三口,牵着手,他走中间,旁边是爸爸妈妈,三个人一排的在骄阳下的大路上慢悠悠地走,他们今天去做了家庭手工,准备回家。他好安心。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铁皮箱,重重地压在一具身体之上,四周的血液溅射了一地。身体被铁皮箱压得看不见身体,只露出半截手臂,他的手紧紧握着另一只小手。厚重的大手残留的温度,微弱,但却尽力握住儿子的手,死亡的前几秒,父亲还想让他安心。于萧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喉咙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只能在心中大喊:爸爸!泪顺着孩子的眼角滑落,冰凉凉地爬过他的脸。“小萧……”于萧艰难地扭头,女人胸口被插进一大片铁皮,伤口很深,血直往外冒。他的眼泪失控般夺眶而出,才五岁的孩子,心中的恐惧,悲伤已如涛涛大河。“小萧,你闭上眼睛,不要看。你听妈妈说……”女人的声音虚弱极了,每个字的发音都好像断句,仿佛下一秒就会戛然而止。“我爱你,这是我说的……”“我爱你,这是爸爸说的……”之后再没有声音,连气息都消失了。废墟中,于萧平躺着,他的左手牵着半截手臂,右手牵着被血染红的手。无力的指节搭在手心,已没了握力,随着时间流逝,他那感受到父母的手变得越来越冰凉,跟自己的体温融在一起,好奇怪。曾经那么温暖的,悦动的他们,现在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四周沉寂得可怕,好似连于萧仅剩微弱的呼吸也即将要停止。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是仰躺着,身边是崩塌的墙体,一家三口好像只是废墟中无人问津的垃圾。他的嗓子好疼,头顶的灯晃得他眼睛也好疼,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咬着,疼得厉害。……于萧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已经许久没受过这种重伤,连异能都还没反应过来。眼里蒙上一层薄光,显得可怜又无助,他浑身都疼,每一处关节每一处骨骼。分不清是身体的伤痛,还是不小心触碰到心底深处疤痕的痛楚。他的意识,缓缓飘远……你来了我就没事夏星澜从梦中惊醒。他猛得睁眼,惊呼:“于萧!”周围很安静,无人回应。夏星澜在梦里,他被金色荧光指引着走,看见了伤痕累累的于萧。他的手机已经充上电了,但电话卡已经被换掉了。心中不安得要命,就好像被粘在了蜘蛛网上,揪心又急切。他无法再闭上眼入睡,想起身去客厅,万一于萧已经回来了呢?只是一个梦,没什么好担心的。夏星澜自我安慰。然而,回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于萧没有回来。他明明说今晚回来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梦里的金色荧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只,绕着夏星澜转。他毫不犹豫地出门了。就算今晚所梦所见是幻觉也罢。于萧只觉得身体都要散架了,异能还是化成绿色萤火围绕在他身边。为他带来一丝的温暖不能完全疗愈他身上的疼痛。回到了坛北巷于萧的心才稳定下来,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本只想休息会,这下却是彻底起不来了。他的腿可能刚刚跳楼的时候摔伤了,此刻一阵一阵的疼。于萧脸上没有表情,头靠在水泥墙壁,仰着脸,阖上眼,任夜里的风在耳边呼啸。“于萧。”声音带着轻微喘息,熟悉得不行。“星澜?”于萧有些诧异夏星澜的出现,“脚还疼吗?”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想夏星澜扭伤的脚踝。夏星澜身上已经穿上自己的外套,没拉拉链,有些凌乱,脚上还是拖鞋。扭伤的那只脚已经不见红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