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绛的全身都是热的,烫的,却只有胸口那一块冰冷,像是在那里安置着一颗埋在雪里的心脏。江临刚下了水,身上手上也是冷的。别无他法,他一转手,掌心燃起一小簇火焰。他放在自己脸边烤了烤,觉得温度适宜,才举着这簇火焰小心地靠近季文绛的胸口。猝不及防的,他被抓住了衣领,头狠狠的砸在了季文绛的肩上。因重心不稳,他手里的火苗差一点就要烧到季文绛身上。江临眼疾手快地将手一抖,火苗“噌”地一声熄灭了。他一阵吃痛,额头红了一大片,头搭在季文绛肩窝歇了好一会儿。待痛感散去,他抬头一看,只见季文绛睁开了眼。脸近在咫尺,江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开口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季文绛静静地望着他,眼中的光芒被分散开来,像破碎的星光。江临见他眉头紧皱,似是感到难受,但眼神又十分平静,实在不清楚他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怎么不说话?”他往后挪了挪,季文绛的手却搂住了他的腰,往前一推,手不容拒绝的覆上了江临的后脑勺。牙齿与牙齿相撞,江临疼的吸了一口气,正被季文绛钻了空子,溪水中混杂着的泥土气息与血腥味一同溢满了口腔。江临的眼角被激出了泪水,季文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感到慌乱。他使劲推了季文绛一把,竟然没有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唇齿间仅剩的那一点空气也被强势的气息殆尽。“临……”季文绛不知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回绕着。江临愣了一瞬,就再次沉沦在他暴风雨般的吻里。两人胸口相贴的地方被捂得湿热,江临感受到了心脏有力地跳动,不知是属于他的,还是季文绛的,把他的身体撞得滚烫。鼻尖触到了一股冰凉。下雪了。江临的眼神有些迷离,脑袋也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身边唯一的热源。雪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甚至钻进了衣领,但他们的呼吸仍然炙热。这是城外的新春元旦将至,程烟雨带人下山去购置了许多纸灯笼回来。弟子们大张旗鼓地把灯笼挂满了山,就连冷涯上的雪都被这大红色衬得多了几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