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竹挣扎了许久,见冲不破被子,开始在里面狂乱地扭动,想要甩开外面六个人的控制。
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面,滑溜溜的,非常难抓。
有些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脚,她一扭,反而钻到另一边去了。
就像是一条水蛇。
瓦而缩在一边看着,她不太明白,明明在被子里这么难控制,为什么不干脆掀开,然后控制住手脚呢?
难道掀开被子后打不过?
难道这被子不是为了保护王雁竹的,而是为了保护这几个人的不成?
心里想归想,她并不敢说出来。
医生是医生,医生总归有治疗的方法,她只要相信医生就行了。
而且外行人插什么嘴呢?
一个是她怕说风凉话会闪了腰,另一个是医生可能够闹心的了,就不给她增加负担了。
最后还是两个护士压制住了。
先是一个护士找准机会,猛扑了上去,然后从床底下抽出一根长长的带子,就把王雁竹绑住了。
瓦而再一次受到了震撼,如果她没看错,那护士的臂展、柔韧程度,都非常惊人,娇小的身体猛压了上去,仿佛有千斤似的,牢牢压住了双手,王雁竹根本动不了。只能在被子里徒劳地扭动着头和脚。
但凡眼花一点点,她几乎都要以为是两条蛇在一起撕缠扭打了。
瓦而正看得愣神,压住王雁竹的护士突然往瓦而这里抬头,两人对上了眼,瓦而才发现她就是导诊台那护士,不由尴尬地笑笑,那护士也朝她笑了一下,瓦而感觉更愧疚了。
“人家这么厉害专业、业务能力这么棒,你一见面却在心里编排人家。”
瓦而走之前将那篮橘子放了回去。
医生说王雁竹大概到七八点钟就会醒来,那时候她会看见那篮橘子。
“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大概一周就能出院,现在这个样子代表着她正在发泄压力。你是她的朋友,以后也要劝劝她,别太压抑自己,多放松放松。”
瓦而不疑有他,点头称是,随后放下橘子走了。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似乎是温度有所回升,瓦而在路上走得有点热,直到坐上出租车,脖子都有点冒汗。
她手里照例拿着手机,显示的是地图APP,扭来扭去地看,跟看罗盘似的。
这条路线在APP上七扭八扭,像条贪吃蛇,因为太笨,不小心把自己给吃了,简直能绕得人脑子打结。
“姑娘,是这个车站不?”司机挠了挠头,也开迷糊了。
“我看看噢,好像是老北站。”付完了钱,她就开始解安全带。
“谢谢师傅,我下车了!”
“好,慢点!”看着瓦而逐渐走远的背影,师傅自言自语道,“这都多少年了,现在还有人从这个车站走啊。。。。。。”
他掉了个头,又接了个单。
驶离了这片荒凉之地,奔向了他的红红火火。
瓦而在一片杂草丛中行走,深一脚浅一脚的。
天杀的!这个老北站怎么连道儿都没有!
她又打开了地图APP开始查看。
“我这是在哪儿?财神爷在上,我是来出差的,不是来探灵的。”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还来不及轻轻一推,老化的门自己就嘎吱嘎吱地开了。
她惊恐地缩回了手:这么灵敏,要是自己碰碎了,没准还得赔钱。
小心翼翼地跨过碰瓷未遂的大门后,她来到了大厅。
售票大厅与候车大厅是连在一起的,然而哪怕是连在一起,这两个大厅里也依旧没有一个人,空空荡荡,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