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欺负,舒沅侧头,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要哭出来。“忍奚那么大的人怎么会欺负她,宠着还来不及呢,”舒映竹絮絮叨叨:“沅沅18生日那年全城放烟花不算,还送了对老贵的玉镯,比你这个当继父的都好。”说起来,那年可真是轰动全城,无数烟花齐放,京市的夜被贺忍奚点亮,夜空绚丽多姿,璀璨又迷离,就连老天都在庆祝舒小姐的成年。送的那对玉镯还是古董,是贺忍奚两亿拍卖下来的。顾丛白沉沉一笑:“是,忍奚的确是亲她,有他照顾着倒放心了。”舒映竹嗔怪的看她一眼:“说说吧,他欺负你什么?”欺负自己什么?舒沅欲言又止,况且也实在说不出口。舒映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还是你小叔叔说的茶馆里缺几个乐手,你正好暑假过去练练,别使小性子。”舒沅不接话,捂着纸袋扭头上楼了,心里有怨气,落脚的动静不小。顾丛白听到动静笑笑:“沅沅怎么这么不乐意?”舒映竹又倒了杯水端过去:“她是怕我们监视她,这小姑娘我还不知道,真要是没人看着就玩野了。”顾丛白帮她接过来,顺手牵住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神情温和:“你啊,到现在都舍不得放手,往后沅沅嫁人了可怎么办?”舒映竹轻轻一笑,攀上他的肩膀:“那怕什么,找个离得近的嫁出去呗,我看齐钰这小伙子就不错,长相性子都好,还宠着沅沅。”顾丛白却摇了摇头:“不好说,看着不怎么样,只怕照顾不好她。”“我瞧着还行啊,和沅沅还是一起长大的,齐钰父亲和我原来那位关系处的也不错。”“直觉,看着吊儿郎当的就不行,昨天就是他一直灌沅沅酒,”顾丛白顿了顿又说:“何况她还小呢,别天天张罗这些了。”“20了,不小了,该上心了,你多注意注意,也不知道忍奚身边有没有好的,帮咱们掌掌眼。”舒映竹其实还挺佩服贺忍奚的,除却那年从一伙恶魔匪徒手中救出舒沅,年纪轻轻的还将一手烂牌打的这么漂亮。手段阴狠,让贺家的人都心服口服,谁也不敢再说闲话。不过这种人适合孤独终老,因为没人敢把女儿嫁过去,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她肯定让舒沅离得远远的。舒映竹忍不住说了声:“那年还真是多亏了忍奚啊,不然我真的”“从前的事别提了,阿沅也忘了,就当没发生过吧。”楼下两人说着话,楼上舒沅惊慌的跑回屋,手里的牛皮纸袋被攥的没了形状,她手都有些发抖,直接撕开袋子,里面的东西掉出来。药膏混着长形蓝色包装盒,是一盒by套。舒沅几乎要气炸了,药膏也就算了,她正好有用,by套是什么意思?来羞辱自己的?还说是她落在车上的,太过分了,还好妈妈注重隐私没有直接翻,被发现了她十个嘴都解释不清啊。舒沅心跳都加快了,又俯下身一个个捡起来,夹层里发现一张纸条。“收好,下次接着试。”长能耐了莫名其妙!她的脸热的厉害,将纸条撕碎全丢进垃圾桶里,又将byt塞进包里,她要把这些东西原物奉还,全丢到贺忍奚脸上。……妈妈似乎是忘了脚链的事,但舒沅不敢忘,她是不敢去要了,自己偷摸着跟珠宝店打听有没有相似的,结果找了四五家全没有。她更不想去贺忍奚的茶馆兼职,好在找了份工作,约好乔薇一起去看看,她不是很盼着工作,但为了打消母亲的念头只能这样。结果去的是个酒馆,连个正经琵琶都没有,看着就不靠谱,她一看门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舒沅本想直接回家,可乔薇说想去喝一杯,非拉着她去夜店。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去过那种地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结果接到了齐钰的电话。她这两天忙着脚链和工作的事忘了找他算账,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舒沅没什么好气的就接了。电话那头乱的很,吵吵闹闹的都听不清,似乎他就在酒吧里,说什么最近录了新歌,想亲自唱给她听,要她当第一个听众。舒沅没什么兴趣听他的歌,但一旁的乔薇听到了就又开始撺掇:“走嘛,小姐夫在那还怕什么,又没人吃我们,心情不好,就陪我去嘛。”舒沅也想问问齐钰生日那晚的香槟是怎么回事,就一起打车去了夜店。等到地方已经晚上八点了,氛围都已经开始了。舒沅从没来过夜店,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全是昆曲,琵琶或古筝,对这种重金属的乐曲还挺好奇,转着头左看右看的。乔薇倒是常来,熟络的领着她去了齐钰的包间,一路上不少年轻男生来示好,全被乔薇打发了。推门进去时隔壁包间刚好有人出来,舒沅余光瞥了眼,是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男人,颀长挺拔,还来不及细看就被拽进屋了。她进去的那一刻蓝色衬衣男人回头,自然是瞧见她的模样了,他眉头一挑,看了关闭的门好一会。一旁的徐易见他突然不动问了句:“贺总?”贺忍奚视线收回,嘴里啧啧几声:“长能耐了。”连这种地方都敢来了,不肯去小茶馆,夜店倒是来的干脆。徐易不明其意,还以为是在说自己:“贺总我……”贺忍奚眉头蹙起,又回头看眼紧闭的包厢,很是不耐:“查查里头的人是谁,我现在要知道。”徐易点头:“好,我这就去。”然后马不停蹄的就去找夜店经理了。贺忍奚从兜里摸出烟点上,烟雾缭绕间清俊凌厉的五官渐渐模糊,金框眼镜下偏细长的眸子,散着幽幽的光。他转头又回了包间,直接坐到主位上,姿势散漫,气场却强大淡漠,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邪气,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没看错的话她穿的是个水墨配色的旗袍,珠光提花面料,盘低的丸子头,温婉可人,像是把江南烟雨穿在了身上。穿旗袍来夜店,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好身段来啊。他莫名觉得闷得慌,伸手扯了扯领带,不听话,真想把她衣服撕掉。两分钟后徐易推门进来:“贺总,隔壁的是个小明星,叫齐钰,是舒小姐的名义男朋友。”名义这词加的好,贺忍奚挑眉冷冷一笑,将还剩半截的烟丢进酒杯。直白强势,不带欲语还休的含蓄。“这样啊,你帮我找几个人来。”徐易也不问原因,扭头又出了。齐钰正在喝酒,身边围着几个姑娘在互相调笑,一看舒沅过来都闪开了路。舒沅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找了过去:“齐钰,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齐钰年纪不大,穿着白色t恤,一头日系银色短发,干净清澈,的确有点爱豆的感觉,他上前想拽舒沅的手腕:“怎么了沅沅,解释什么?”舒沅直接躲过去:“你给我的香槟里放什么东西了?”齐钰觉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香槟能有什么东西,都是从桌上拿的,你还不信我?”她欲言又止。“我后来都找不到你,去哪里了?喝的那么醉是谁照顾你的?”舒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带着质问都有些底气不足:“关你什么事,你不该跟我解释下吗,为什么我喝醉后”齐钰眼睛一眯,带上几分考究:“怎么了?你喝醉后怎么了?”舒沅只觉得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气鼓鼓的找地方坐下。齐钰跟着坐过来,拎了杯鸡尾酒:“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信不过我啊?生日宴上那么多人,我怎么会有坏心思。”舒沅没说话,仔细想想大厅里那么对人,齐钰总不会那么张狂,而且做了许多年朋友,他总不至于给自己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