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渺视线收回,不禁有些想笑。还真是越发看不透了。她记起两年前的事,那时候贺家人刚介绍两人认识,贺忍奚很冷淡,她也不在意。后来舒沅要考大学,在他建议下学了琵琶,还介绍给她做学生,两人的关系就是自那开始熟络起来。可惜她不喜欢这类型的男人,两人就若即若离的维持着关系,哄住双方家长。不过两人只要在一起,贺忍奚总会有意无意的问起舒沅的事,还让她帮忙监督,有骚扰舒沅的男生要及时告知。而且他很讨厌齐钰,是出于男人的那种厌恶,还不止一次的透露过。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开始倒可以说是宠爱侄女,毕竟成年时他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可现在似乎有些过火了。姜之渺又抬头看了过去,恰好贺忍奚也在往这边看,两人对视。镜框下的狭长双眸冷淡却多情,唇边挂着淡笑,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微微示意。姜之渺勉强一笑,也朝他扬了一下,两人对饮。舒沅将动作全部看了进去,他的手还在欺负自己,还能这么正经的和姜老师喝酒,舒沅再也忍不下去,挣脱掉他的掌控。舒沅压低声音:“够了!你没完了吗?”贺忍奚漫不经心的收回手,还就势挽了挽袖口:“怎么?”舒沅耳尖红透,不明白他怎么还能大言不惭的反问,刚刚要是不阻止,他都要碰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被发现岂不完了。她控制着音量:“小叔叔,姜老师就在对面,你不怕”贺忍奚声线散漫,浑不在意:“那我们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晚宴差不多要结束了,大厅里人不多,都跑到外面等烟火秀了。贺忍奚拉住她的手腕就出了大厅。甲板上站满了人,灯光也暗的差不多,偶尔会有几声交谈的声,大家都在等着烟花。贺忍奚领着舒沅去了船尾,这地方不小但没有人。黑沉沉的夜,江面平静,他们却站在发光处,远离人群喧嚣,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似乎天地间只剩下彼此。舒沅紧张的厉害,想挣脱掉手却被攥的更紧。贺忍奚扣着她拥到怀里:“这里不会有人。”舒沅咬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来,恰逢其时烟花秀开始。大朵大朵绚丽的烟花自夜空炸开,流光溢彩,璀璨至极却转瞬即逝。舒沅看花了眼忘了挣扎,18岁那年,也曾有场隆重的烟花为她绽放。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欣赏着,身体紧贴,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贺忍奚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清冽的声音在嘈杂中十分清晰,一字一字的落在心尖。“阿沅,叫我。”舒沅心跳极快,像浸入水面的浮标轻轻的动了一下,涟漪荡开,带来一片悸动。她惧怕这种感觉,心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不你放开我。”贺忍奚不肯,又重复一遍:“叫我。”舒沅怕的厉害,身体被死死扣着动弹不得。“小小叔叔。”“我没有名字?”舒沅红唇微抿,只能妥协的喊出他的名字:“贺忍奚。”“再叫。”“贺忍奚。”贺忍奚唇角勾起,眼眸深邃晦暗,抚着她毛茸茸的发顶,一字一顿:“小叔叔当够了,我想做你的男人。”舒沅眼睛蓦地圆睁,她很清晰话里的意思,可万万不敢接受。“不行的,怎么可以……”“阿沅,你看着我。”舒沅怎么敢和他对视,心跳快的要跳出来了,耳根子都有些发烫。贺忍奚见她没有回应,手渐渐移到下巴处,迫使她抬头。“为什么不敢?”舒沅摇头,眸子里渐渐漫起水雾:“你……你在引诱我……”他轻笑,声音如魔咒:“是啊,现在才发现?”从她成年那一刻计划就已经开始了,一步一步,勾着她沦陷。舒沅颤声问:“你故意的吗?”贺忍奚低沉暗哑的嗓音里带着暧昧:“当然,见你阿沅和男朋友约会去了黑暗处人影闪动,接着高跟鞋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有抹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是姜之渺。贺忍奚微微一笑:“你吓到她了。”舌尖掠过唇瓣,似乎在回味那抹清甜,还没吻够呢。姜之渺可没他这么无所谓,皱着眉头:“是舒沅?”他指尖轻点烟灰,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你怎么”姜之渺话没说完叹了口气,陪着他一起倚在围栏上。贺忍奚轻笑,明知故问:“我怎么?”她单刀直入:“想过后果吗?你能承担的起吗,舒沅呢?”贺忍奚侧头,于缥缈的烟雾中抬眸看她:“你觉得我会打没胜算的仗?”他在意的从不是外界的看法,他只关心舒沅是否甘愿,因为迟早有一天他会公诸于世,光明正大的娶她回来。不过现在看来舒沅还没有认清内心。“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贺忍奚没想瞒她“她生日那晚。”原本想再等几年的,可没想到舒沅被人惦记上了,他察觉到了危机感,只能提前。不过攻势太猛,她显然是被吓到了。姜之渺又叹了声气,看着江边的夜景问:“你的阻力有点多,顾大哥是一方面,还有贺老爷子。”贺忍奚眸中情绪翻腾,浅浅叼着烟蒂:“我很清楚。”其实当年结拜时他年纪尚小,本来是大哥和顾丛白要结拜的,他非要横插一脚,这才把他给带上,不然相差近20岁的兄弟,岂非太荒谬。如今贺家大儿子忍冬去世,顾丛白和他才是真亲近起来。姜之渺又问:“为什么不告诉她之前的事?”贺忍奚唇角轻勾:“好不容易忘掉的噩梦,为什么还要她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