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师父说……他说不出口。但不说心里又憋得难受。于是闷闷不乐道:“他说我好看。”燕图南一愣,笑着说:“确实好看,不是么?”“他说我后面好看。”“……”郁白初看着他,又羞又怒还委屈,红着眼圈低声道:“红红的,小小的,还会自己吸,一缩一缩的……他胡说八道!我、我没有那样!”燕图南错愕的神情,慢慢变成了藏不住的笑意。郁白初眼睛都红了,双手握拳,道:“我不是那样的!他!他……他故意的!他胡言乱语!”“嗯,我也觉得小师弟不是那样的,他胡说八道。”郁白初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师兄,我不干净了……”“没有,小师弟很干净。”“那人欺负我。”“梦里的事情,不作数。”郁白初抬头,见燕图南将给自己擦完手的毛巾收了回去,然后随手丢在柜子上,他有点儿想去把毛巾归置好,但还没起身,燕图南转身按住了他的肩膀。男人弯腰,面对面看着他,笑着问他:“小师弟,师兄教你怎么破无情道好不好?”郁白初忽然觉得,这人很眼熟,跟在梦里欺负自己的人,很像。他伸手推着男人的胸膛,严肃道:“师兄,你修的道要忌荤腥,要禁欲,你……别乱来。”燕图南早忘记自己当初演的是什么角色了,这些年看剧只看有郁白初的部分,所以乍一听这话,愣了下。随后笑道:“没事,我不修了。”“且慢!”“小师弟还有什么要求么?”“我……我自己脱,你别、别撕我衣服。”“……”燕图南微微歪了下头,随后低低地笑了下,他没有撕过郁白初的衣服,从来没有这么做,即便是上次也没有。显然,这是郁白初梦里的自己干的。燕图南很好说话道:“好的,你自己脱,我不撕。”郁白初看着他真诚的样子,犹豫了下,开始低头脱衣……次日清晨,早上六点。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床上,可是当郁白初走出房间,下楼,却看见客厅里坐得整整齐齐。除了季阳跟路夕,所有人都在。他们听见脚步声,同时扭过了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郁白初,眼神耐人寻味。被这么盯着,说实话有点儿怪,郁白初微微皱眉,礼貌地打招呼:“早上好。”他们齐声道:“早上好。”郁白初犹豫了下,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几人都不说话。导演站了起来,搓着手,难得拘谨:“是这样哈,节目快结束了,我打算最后拍个小短剧,就是昨晚回去算了下,发现预算不怎么够,小初啊,你看能不能……”“可以。”“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我刚好还有点儿存款。”“不是。”导演不跟他绕弯子了,干脆道:“我想问你能不能让你男朋友投资下,我怕上面卡我,他面子大,上面人不敢。”“好的,等他醒了我问问。”导演忽然八卦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眼,狐疑道:“你起了,他还在睡?不会吧,你们这……不对吧?我一直以为他身体应该比你好。”郁白初似乎觉得奇怪,眨了下眼睛,问道:“他身体确实比我好,但这跟谁早起有什么关系么?他今天没有事,所以我让他多睡会儿,我今天早上有课。”导演立即道:“不对,你的课是早上九点,二十分钟的路程,你八点起床都没事儿,而且你以前都是七点半起,今天怎么这么早?”郁白初:“……有事。”导演:“什么事?”郁白初:“……抱歉,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想说。”导演叹气道:“那好吧,我还以为你跟季阳一样,是觉得不好意思,专门早起想躲你男朋友呢。”郁白初下楼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皱眉:“阳阳?他怎么了?”“一大早背着他对象溜了,你不知道?”导演见他感兴趣,立即道:“就是昨天啊,你忘记了?你跟季阳你们俩都喝多了,你后来被你男朋友抱走了,所以你没有看见,季阳朝他对象撒娇来着。”郁白初觉得撒个娇不至于让季阳大清早溜走,于是问道:“只是撒娇吗?”“当然不,霍准!赶紧过来,把你昨晚拍的给白初看看,快点儿!”霍准犹豫了下,似乎是有点儿不想给郁白初看,脸上是说不出的惨不忍睹,他嚷嚷道:“不用看了吧,再看季阳估计真要生气了……”导演训斥道:“那你之前还偷人家小礼物呢!”“我那是不知道!”“快点儿拿来,别废话,你今天不给白初看,明天他也会在网上看见!快点儿拿来!”手机终于到了郁白初手上了,导演点击了播放。霍准应该是从半途开始拍起的,只见视频里,季阳正被路夕死死捂着嘴,整个人疯狂挣扎,使劲浑身力气去掰路夕的手。其他人都在看,一脸懵逼。郁白初看了会儿,见还是没什么变化,抬头看向导演,问道:“视频有什么问题吗?”导演拉了下进度条,说:“看这里!”然后郁白初就听见视频里传来季阳暴躁的声音,那嗓门太大了,从扬声器里传出来,都有点儿刺耳——“我就要吃!我要吃!我要吃鸡……唔唔?唔唔唔!”嘴巴在关键时刻被堵住。但后面那个字还是漏了点儿音。郁白初:“……吃鸡没有什么问题。”导演纠正:“你没听见吗?是鸡——”“导演!”郁白初打断他,问道:“阳阳呢?”导演愣了下,说:“一大清早就出门了。他昨晚一直缠着路夕,要亲他,不给亲就哭,就闹,就问他外面是不是有狗了。”郁白初:“……”导演叹气道:“路夕又舍不得捆他,只能靠一双手抱着他,不让季阳闹,但这样就堵不住他嘴了,反正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俩还有孩子呢。”郁白初震惊地抬头,问道:“孩子?”“对啊,季阳说路夕不是一个好爸爸,真是天大的瓜,过两天估计得上热搜,他俩怎么弄出孩子的啊?”郁白初回想了下季阳的逻辑,犹豫道:“有没有可能,就是,阳阳他喊路夕……爸爸?”导演瞪大眼睛:“你说什么?”郁白初难得面皮子发烫,低声说:“就是那种,在床上的一种,嗯,称呼,只是心血来潮喊一下……”导演震惊地看着他,感叹:“看不出来啊白初,你懂的挺多!”郁白初在心里叹了口气。角色扮演而已,他昨晚……刚刚试过,羞耻,真的羞耻。酒醒后是真的怎么想怎么羞耻,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早下来。郁白初就是因为不好意思见燕图南。其他人也听见了他俩的对话。果不其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会懂这些?真不怪他们,郁白初给人的感觉就是远离红尘、冰清玉洁,连肖想一下都是亵渎,让人几乎不敢把他跟“欲望”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在所有人心中,他都不应该懂这么多。“阳阳早上偷偷走了,那路夕呢?他去追了吗?”“是啊,但不知道有没有追上,季阳酒醒得挺早。”导演笑着说:“他昨晚真的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嘴巴堵都堵不住,一直捧着路夕的脸,哭着说自己好喜欢他,说他好帅,说他压低嗓子的声音好性感,又说自己腰软屁股翘,让他摸摸,要不是路夕拦着,他估计就要脱衣服脱裤子了。”郁白初默默扶额,他已经替季阳感到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