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觉得季阳作为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跟自己男朋友出去,似乎也没有什么,非常正常的事情。最后一直到声音消失,郁白初也没有动。他后面就睡不着了,有点担心季阳他姥姥知道这事。老人家本来觉就少,季阳走的时候还洗了个澡,把人吵醒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老人家起的早,万一跟回来的季阳撞个对脸……郁白初从床上爬起来了。他套上外套,穿好拖鞋,慢慢下了楼。天色还是暗的,手机上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还好,这个点季阳他姥姥还没有起来。郁白初搬了张凳子,坐在院门口的位置,看手机里的电子剧本。这是琳姐发给他的,说是下半年要拍的新剧,让他先熟悉下角色,这几天他都在记台词。郁白初一边记台词,一边还要关注屋内的情况,防止季阳他姥姥突然起来,更加防止,季阳跟他姥姥同时出现在院子里。一直坐到五点多,也没看见老人家起床。郁白初有点惊讶,季阳他姥姥很勤快,一般五点就起床扫院子了,再去地里摘点新鲜蔬菜瓜果,很少到这个时候还睡着。而季阳就更奇怪了……两点出去的,六点钟也该回来了吧?已经四个小时了。难道说他们去县城找酒店去了?正当郁白初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时,有人做贼似的推开了院门。看见门口坐着的他,愣了:“白初,你在这儿干什么?”郁白初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看着楼上,轻声说:“姥姥还没有醒,你轻点上楼,去床上躺着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你一直在这等我?”季阳终于聪明了一回,很快就猜到郁白初是知道自己溜出去干坏事了,怕自己回来被他姥逮,所以专门在这儿给自己放哨。他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伸手抱住郁白初,说:“白初你真好,谢谢你。”郁白初一直紧张地看着楼上,生怕他姥姥从里面出来,看见季阳这明显是刚从外面野回来的模样——衣服裤子都皱皱巴巴的,一脸疲倦,哪里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倒像是熬了一个通宵没睡。不过好在路夕有分寸,没在他露出来的肌肤上留下什么痕迹。季阳上楼后又过去一个小时,他姥姥才起床,看见郁白初在打扫院子,就走过去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夸他乖孩子,然后让他放着自己来。“没事姥姥,我可以的。”“那好吧,累了就休息知道吗?阳阳还没起是吗?你跟他说我去赶集了,要下午才回来,姥姥给你做了早餐放桌上了,你记得吃知道吗?”“嗯,您路上注意安全。”季阳他姥姥出门了。郁白初扫完院子,就去厨房吃早餐。为了迎合他的口味,老人家这几天包了包子跟饺子冻在冰箱。放在锅里热着的,就是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跟八宝粥,边上还蒸着包子。郁白初吃不下这么多,就给季阳端楼上去了,让他喝点粥再睡。毕竟,昨晚肯定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季阳三两口吃完,蒙上被子又接着睡,郁白初帮他把窗帘拉上,然后才去把他脑袋从被窝里捞出来,怕他憋死。还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轻声跟他说:“姥姥赶集去了,你可以多睡会儿,中饭我就不叫你了,你好好睡,知道吗?”“嗯,好。”季阳迷迷糊糊应了声,还蹭了蹭脸上的手,蹭舒服了就老实了。郁白初看他开着空调,怕他着凉,就帮他把卷成一坨的被子整理好,盖在他身上,确保他不会着凉。临出门时又想起什么,返回去把季阳那只受伤的胳膊拿出来,看伤口有没有崩开,有没有出血。却发现纱布换了,换成了新的,没有渗血。应该是路夕昨晚帮他重新上药包扎了。郁白初终于放下心,关上门出去了。季阳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醒,其实他还能再睡会儿,但有人在下面喊他。“阳阳!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上我家搓麻将去啊!”郁白初其实拦过了,可惜不顶用,二狗一脸好奇又认真地问:“他昨晚没睡觉吗?怎么会这时候还没起?该起了,不能让他这么昼夜颠倒的。”郁白初总不能说他晚上“忙”了一宿,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楼下疯狂喊季阳的名字。要不是他拦着,这几人估计就要上去掀季阳被子了。“他怎么不应呢?”二狗几人满脸狐疑,正常情况下,季阳应该趴窗户上骂了。这会儿怎么会还睡着呢?二狗问郁白初:“他在家吗?”“在,要不你们待会儿再来?”二狗想了下,说:“那好吧,对了,我妹上次不是给你拍了很多照片吗?他说要发给你,她就在外面,你去加下她微信,让她把照片发给你吧。”郁白初没多想,拿了手机出去。刚走出院门,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你们——”慢了。二狗几人已经往楼上跑了,边大步上楼边笑得一脸得意,大声喊着季阳的名字,说他大懒虫该起床了,再不起来就掀被子来了。郁白初没料到他们会这样,立即追了上去,喊道:“你们等一下,阳阳还在休息……”二狗可不管那么多,他才不相信季阳有这么矫情,睡到这时候还不够,肯定怕出去晒太阳,躺床上玩手机呢。他一把推开房门,大声喊道:“阳阳——”落在后面的黑子大黄小秋见他喊完就不动了。好奇,怎么了?三人把头凑过去,然后愣住了。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丝合缝,所以里面很暗,唯一的光线就是从他们推开的房门外透过来的。照进去的阳光正好打在床上,白的晃眼,刺眼的很。床上的季阳动了动,似乎感觉不舒服,皱着眉嗯了声,就缩着乱糟糟的脑袋往身旁人的怀里躲,像是在撒娇。而他身边躺着的男人也闭着眼睛,听见季阳的哼唧声,就伸手把人往怀里揽,搭在季阳身上的手,下意识拍了拍他背,轻轻的、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在哄孩子那样,嘴里含混着说道:“乖,不怕,我在。”“……”“……”“……”“……”这难舍难分的姿势,正常朋友都睡不出来。郁白初终于也跑上楼了,见他们都堵在门口没进去,还以为季阳蹬掉被子,把什么不该露的痕迹露出来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喘着气,两步跑上去,推开小秋往里面一看……比露出吻痕还恼火。两个人睡一块儿了。郁白初的表情比他们四个更精彩,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路夕到底是什么时候进这间房的。他甚至不知道路夕什么时候进的院子!四个人同时看向郁白初,似乎在说:这就是你死活不让我们上来的原因吗?郁白初面色雪白,颤声:“他们,只是朋——”季阳无意识地哼唧打断了他的解释:“老公,好吵啊,你别说话,困……”没人说话了,安静如死。几分钟后,楼下的院子里,蹲着一排忧郁的后脑勺。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弯了呢?连抽一包烟,都没从兄弟居然喜欢男人的打击里走出来,互相对视,然后齐声叹气。只有小秋不一样,他好奇那俩怎么还没有分呢?那种视频都拍了,阳阳怎么还跟他在一起呢?阳阳是不是被胁迫的啊?小秋郁闷又难过。郁白初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