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郁白初一愣一愣的。最后林蔚一句话总结:“嫁给他那女的是谁?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吧。”郁白初还真不知道是谁,扭头去看燕图南,谁知燕图南一本正经地说了句:“不知道,听说的。”“……”他这么说,郁白初基本就知道他刚刚是在耍人玩了。不过好在林蔚看不出来,闻言还挑了下眉,说:“我打赌,肯定是京城里的豪门千金,他想要往上爬不可能娶一个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人。”郁白初点头说是。低头吃饭的功夫,就听见一声脆响,林蔚站起来夹菜的时候把水杯碰倒了。其实在《向阳而生》里的时候,郁白初就发现林蔚有这个粗心的毛病,很容易磕磕碰碰的。郁白初刚想起身去帮忙,陆方庭已经蹲下去捡碎片了,对林蔚温声道:“没事,你继续吃,我来收拾。”林蔚就端着碗坐了回去,还偷偷把碗里的白菜挑到了陆方庭碗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郁白初愣愣地看着他这番操作。陆方庭很快就回来了,他把新接的一杯水放林蔚旁边,准备去拿自己的碗的时候愣了下。见他不动,林蔚还故意问:“怎么了?”陆方庭宠溺地笑笑,说:“没事。”然后坐下继续吃饭,顺便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林蔚碗里。林蔚的脸顿时就垮下去了。但碍着对面的郁白初跟燕图南,他不好耍赖,扒拉着饭快速吃完了。然后陆方庭才给他夹了一筷子肉。不过林蔚有骨气,他不吃。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吃完后,林蔚本来准备收拾碗筷,但陆方庭先起身了,说自己现在没事可以收拾,让他陪自己的朋友说说话。林蔚不跟他抢,把郁白初带到沙发上,两个人边看电视,边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小县城节奏慢,林蔚对外界的事情知道得很少,也很好奇,两个人聊着聊着入了迷,完全没有反应燕图南也进厨房去了。陆方庭正在洗碗,看见他进来,微微笑了下,喊他:“燕小少爷。”燕图南也笑:“陆教授。”两个人饭桌上心照不宣装不认识,但其实第一眼都认出了对方。陆方庭上次见燕图南还是他初中的时候,那时候他刚回国,中文还不够熟练,燕家就请他上门去教燕图南。在他去之前,已经被气走了好几个老师了,燕图南不喜欢他们的教学方式。陆方庭是教心理学的,但因为家中长辈跟燕家多有来往,所以就让他过来试试。很难得的,燕图南对他还算满意,怎么教都愿意学,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为难人,甚至还会喊他一声陆老师。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有七八年了。陆方庭微笑着说:“燕少现在的中文说的很好。”“陆教授教的好。”然后走过来,拿了块干燥的洗碗巾擦拭洗完了的碗碟,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活儿了。陆方庭倒也不觉得奇怪,也不拦着他,继低头洗碗,问他:“跟你一起的那位,是郁家小少爷吧?”“对。”“性子温柔,倒是很适合你,办婚礼了吗?”燕图南擦碗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惊讶于他知道两人的关系,虽然他跟郁白初的关系在网上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陆方庭并不是会频繁上网的人。而且京圈里知道这事儿的,其实也不如何多。陆方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说:“年前见过你大哥,他告诉我的,而且你也不是喜欢跟人打交道的,能陪着你来这种小地方,显然关系不一般,我见你刚刚吃饭时就一直看着他,眼神很温柔。”燕图南弯了下嘴角,说:“陆教授也一样,还没有一展宏图大志,怎么来这么个小地方养老来了。”“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陆廷芳无奈地笑笑。“什么时候的事?”“有些年了,别告诉他,不想让他有负担。”“我应该没有那么闲。”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刚刚在饭桌上故意提起蒋寒锋的事情了,他闲起来喜欢多嘴给人找不痛快,但他很明显,他自己从来不觉得。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陆方庭能感觉出,燕图南比从前活泼了很多,没了原来那种死气沉沉的模样。他变得爱笑了很多,有了些少年人的顽劣。傍晚时分郁白初跟燕图南就走了。燕图南遵守诺言,没有跟林蔚提陆方庭的事情,只是嘴欠地说了句:“陆老师这水平应该在京城教书,怎么来了这么个小地方。”陆方庭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好气又好笑。到了晚上,林蔚果然就问他:“郁白初他男朋友走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说?你认识他?”林蔚还不知道燕图南的身份,就记得他是郁白初男朋友。陆方庭在操作台上切水果,无奈道:“我说我不认识,你应该也不相信。”“所以你们真的认识?”“六七年前,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会说中文,他家里请我教过他一段时间。”“六七年前……”林蔚在心里默默算着,被塞了块西瓜也没反应,直接张嘴吃了,然后一遍咀嚼一边疑惑地问他:“你那时候在哪里教书?”“q大。”林蔚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失神道:“其实努努力,我当年应该也可以考上的……考上了,我可能就是你的学生了。”“我教的是很无聊的心理学,你可能不爱学。”“他们都不爱上你的课吗?”“不知道,但每次我上课,听课的人都很多,教室坐不下。”林蔚一愣,然后就笑了:“陆教授,你好受欢迎啊,是不是因为你太温柔了,从来不批评学生,所以他们都很喜欢你?来上你课的是不是女孩子居多?”“没注意过,我只上课,别的都不关心。”林蔚弯腰去看他,轻声问道:“你说,我如果从现在开始学习的话,能不能考上q大?”“可以。”陆方庭想都不想道。“这么确定吗?”“嗯,你聪明、优秀、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好像突然就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学生喜欢上你的课了,陆教授很喜欢夸人,真好。”又不放心道:“万一我一直考不上怎么办?我很久没有学习,很久没有看书了,万一我考到四五十岁都考不上,该怎么办呢?”陆方庭显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思考的问题,笑着说:“我养你啊,你就是考到一百岁,我也养着你。”林蔚愣了下,低头从他手臂下钻过去,跟他面对面,搂着他脖子。陆方庭怕手上的水果刀伤到他,赶紧放到了一边,柔声问他:“怎么了?”林蔚轻声说:“没怎么,就想你抱抱我。”陆方庭闻言立即拿手环住他腰。林蔚忽然问他:“你骗我的吧?”“什么?”“你根本不是因为工作调度来的这里。”“对,因为一点私事。”林蔚不敢再问他,陆方庭不是喜欢撒谎的人,或者说他不喜欢对自己撒谎,就算真的撒谎了,如果自己执意要问,他就一定会说出来,不会想方设法去圆谎。林蔚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很久了。”“我不喜欢模凌两可的回答。”“八年前。”“……”林蔚忽然后悔问他了,他不应该问这种问题。“我以为我们的相遇只是缘分而已。”“抱歉,对你耍了点心机。”陆方庭很诚恳,他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所以恨不得全部交代,沉默了下,又说了件让林蔚惊讶的事情,“你车祸躺在医院,蒋寒锋准备带走你的尸首,是我找来了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