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四处都静悄悄的,弥漫的药味离的很远就能闻到。萧鸣凯站在凝香斋的院子门口,踌躇了很久,没有进去。
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想着王府里的事,想着关于柳府的事,萧鸣凯有种无力感,挫败感,甚至开始怀念行兵打仗的日子,在战场上,他是百战百胜的王爷,无论敌军摆什么阵,用什么兵,他都能识破。
但在这后宅之中,英雄无用武之地了,难道要对着这些人用兵法吗?怎么用?这些人是能杀还是能罚?即使不看这些人的错与对,也要看背后的各方势力。
母妃曾问他,对那个位置的想法,这帝王之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天赋的吧。两三个女人就够自己头痛了,又如何能掌管这个天下。
时烟见萧鸣凯在门口逗留很久,故意加重走路声音,过来请安。“王爷,柳小姐有柳大人照看,已经喝了药,情况在转好了。晚膳已经好了,王爷先去用膳吧。”
萧鸣凯没有说话,盯着屋子继续沉默。时烟说,“王爷,柳大人出来一日了,要送他回去吗?时间久了,怕柳府的守卫发现人不见了,再生事端。”
“墨坤不是在柳府?这个时候柳澈怎会愿意回去,出了事,本王担着。”萧鸣凯已经抗旨于皇后了,再惹怒父皇就惹怒吧,大不了回西北驻地,远离京都的烦扰。
萧鸣凯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带柳萱离开,让她回赤城柳府也好,跟着他一起到驻地也好,只要她愿意。可柳萱能跟他走吗?
萧鸣凯开始后悔,没有在见到柳萱的时候就说两个人有婚约的事,如果说了,柳萱大概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思了。
“现在说可还来得及?”萧鸣凯自言自语。时烟很费解,问“王爷,什么来得及?”
“没什么,齐嬷嬷呢?本王想见见齐嬷嬷。”萧鸣凯想进宫找母妃拿个主意,但已经过了进宫的时辰了,还不如找齐嬷嬷。
萧鸣凯走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齐嬷嬷听了时烟说王爷找她,嘱咐了紫红几句,快步走了过来。
“老奴参见王爷。”齐嬷嬷走过来时,带过来一阵药味。
“嬷嬷快请起,柳小姐可还好?”闻到药味的萧鸣凯,心里忍不住叹气。
“还昏睡着,偶尔呓语几句,柳大人一直在陪着说话,墨月姑娘说,今日高热退了就无碍了。”
萧鸣凯起身,向着齐嬷嬷弯腰行礼,“嬷嬷,有一事,还请嬷嬷教我。”
齐嬷嬷赶快扶起萧鸣凯的胳膊,“王爷这是做甚,折煞老奴了,老奴但凭王爷吩咐。”
“嬷嬷,本王自幼就立志,要做一个能安天下的王爷,这许多年,不是练武就是打仗,自认为天下无敌,凡事都可所向披靡。可近日,本王……”萧鸣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就停住了话头。
齐嬷嬷等了一会,也没见萧鸣凯继续说,再怎么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不知。“老奴明白王爷的烦忧了,是关于柳小姐吧,王爷对柳小姐的情意大家都知,只有柳小姐不知,王爷可是烦忧不知该怎样说?”
“嬷嬷,本王该怎么做?还请嬷嬷指教。”
“王爷,柳小姐只是失忆了,并非也对王爷无意,否则怎么柳大人收到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呢我?老奴想是不是柳小姐也满心欢喜的,等着及笄后与王爷成婚。
人和人之间贵在真诚,只要王爷诚心,柳小姐感受到了王爷的诚心,无论失忆与否,心都会偏向王爷的。”
“嬷嬷,本王有些懊恼,没有在见到她的时候就说有婚约之事,现下要怎么说?可还能说?”
“王爷担忧的是柳小姐的病情,才迟迟未说吧,老奴瞧的明白。只是柳小姐孤身一人在京都,除了这些奴婢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老奴私心觉得,王爷该说,没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
要让柳小姐心里有个念想,就这样,住在别院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真的,柳小姐就是白纸一张,王爷画上什么就是什么。”
萧鸣凯看着齐嬷嬷,齐嬷嬷笑着点点头,心里越是在乎,就越会在意别人的想法,王爷也该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