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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熙见她语气淡定，情绪平稳，想看看她被打的怎样了，就伸手要去拉她的口罩。南枫飞快地躲开，恨不得踹他一脚：“你快去！”成熙一步三回头地去拍摄了，南枫就去了洗手间。她躲在隔间用小镜子照了照，方之璇的确用了狠劲，脸颊都有点红肿。不过，南枫完全可以躲开的。但她就是不躲。本来她没想到把事情升级，是方之璇自己撞上门来。那她就不客气了。刚才看到这么多粉丝在，刚好给了南枫灵感。道歉么，当然姐妹俩一起道歉才最完美。一家人当然要整整齐齐。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刷小视频，就看到刚才她被打的视频被发到网上去了。等成熙拍完照片，留言转发已经成千上万了。速度就是这么快，效果就是这么好。她再翻翻新闻，成熙的事情上热搜了。我见过他成熙拍摄结束，南枫他们往外走的时候，粉丝们围上来纷纷关心她。南枫真诚地跟她们道谢，说她没关系。有个女孩义愤填膺地攥着拳头对南枫说：“经纪人，我们会挺你的，不要怕，我们不畏强权，为你做主！”看，她的方向没错。一般来说，普通群众们对资本家都有种敌意。更何况方之璇这样伪善的资本家，今天刚好把她的画皮剥了一半。反正方家姐妹算是火了，大火特火。方彦淮是在和桑胤衡开会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秘书刷到了新闻，忙不迭的拿给方彦淮看。方彦淮陪着笑脸跟桑胤衡点点头，接过秘书递给他的手机，只是看了一眼脸就拉下来了。方彦淮心里这个气啊，方之锦又给他惹事了。他正要把手机还给秘书：“你有没有点眼力见，我在开会的时候给我看这种东西。”“还有大小姐。”秘书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方彦淮就拿过手机往下刷了刷。方之璇居然也出事了，他再仔细瞅瞅，这姐妹俩都栽在了一个人的手上。“这个成熙，还有他经纪人是什么来头？”“成熙是个模特，前段时间有一个唱歌的综艺小火了一把。现在是幻彩的代言人，方先生，这事情搞得蛮大的，网友都炸了。”方彦淮心里烦躁，眼下正在开会。他抬眼偷偷瞧瞧坐在对面的桑胤衡。看得出来桑胤衡今天的心情不太好，面色沉郁，开会的时候也一言不发。方彦淮仰桑胤衡鼻息，一切都得陪着小心。他把手机塞给秘书：“出去，出去，等我开完会再说。”秘书出去了，方彦淮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桑胤衡：“桑先生，这个进度你看怎么样？”以前他都是套近乎，省去了他的姓，直接叫他胤衡。但有一次被桑胤衡不冷不热地剜了一眼以后，他就再也不敢了。可桑胤衡似乎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没在听他说话。方彦淮又喊了他一声，桑胤衡终于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处理好你的私事了？”方彦淮笑的难堪：“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散会后，方彦淮立刻打电话给方之璇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是气急败坏，还没走出会议室就大声怒骂：“方之璇，你怎么搞的？你脑子被门挤了吗？你怎么像方之锦那样做什么事情都不动脑子？”方之璇姐妹出了什么事，桑胤衡多少知道一点，但他不感兴趣，也没多问。从会议室走回总裁办公室的路上，正好是休息时间，十个人有八个人都在刷方之璇她们他们的视频。连高凡也在刷，他看的太认真了，差点一头撞在走在他前面的桑胤衡身上。高凡魂飞魄散，赶紧道歉：“对不起桑先生，我没看见，对不起。”桑胤衡看看他，拔脚继续往前走，忽然高凡怪叫了一声：“这个成熙，我好像见过！”高凡拍着脑袋，在哪见过来着，想不起来了。今夜你会不会来？今天是桑夫人七七。不知不觉，他妈妈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不知不觉，发现南枫的尸体也有一个多月了。桑胤衡的人生里，好像一直有人在离去，没办法在他的世界里面待的太久。沈珈蓝是这样，南枫也是这样。尚小昂说，南枫是刻意逃离。她宁可死，都想离开自己。尚小昂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桑胤衡不动声色，没人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内心的惊涛骇浪吧。给母亲上完香烧完纸，又收拾了一些她喜欢的东西，等会儿一起给她烧过去。火光冲天的时候，桑胤衡立在一边，仍然看不出他脸上有太多的表情。高凡其实心里也是犯嘀咕的。大家都知道桑胤衡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桑夫人生前，桑胤衡从来不会忤逆她的任何决定。但是桑夫人去世了，高凡却没在他脸上看出过多的悲伤。他为他母亲连一滴泪都没有流过。或许是南枫的死和桑夫人的死赶在一块儿去了。悲痛就像是大江遇到了大河，汇聚在一起，反而不奔流了。反正高凡是这么琢磨的。给桑夫人烧完东西，高凡就准备告辞离开，他以为今天晚上桑胤衡应该会留在桑家。谁知桑胤衡又对他说：“送我去西子湾。”“桑先生。”高凡知道自从南枫出事以来，桑胤衡几乎每天晚上都去西子湾。他老板总是把深情藏在他冷漠的外表下面。藏得太深，只怕他有一天会崩溃。“桑先生，您今晚已经在家里了，就别过去了吧。”“今晚也算她的七七，她应该会回来。”桑胤衡拿了外套就迈步向桑家的花园门口走去。高凡暗暗地叹了口气，跟在后面。老张开车，桑胤衡坐在后座，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高凡则坐在副驾驶继续刷新闻。车子快开到西子湾了，高凡忽然像触电一样在副驾驶座上弹跳起来：“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高凡吓了老张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把方向盘给打歪。“高凡，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你想起谁了？桑先生在后面睡觉呢。”高凡回头看了看桑胤衡，压低声音指着他的手机说：“今天刷爆屏的那个被方之锦潜规则的模特，我在医院的大厅见过他。”“那又怎样？”老张瞧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追星了？追的还是一个男模特。”“我追什么星，那天我刚好在医院看到他撞到了尚小姐，拿着一块手帕在尚小姐身上擦呀擦的，我当时还以为他占尚小姐便宜呢。”就是因为这个，高凡才记忆犹新。“这么巧？”“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尚小姐追星不追星”高凡嘀嘀咕咕，喃喃自语。“嘘。”老张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桑先生好像睡着了。”其实他并没有睡着，高凡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今天看新闻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那则新闻。什么潜规则，什么资本家打人，方之锦臭名昭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关心这个。他只是在想，今天晚上，南枫会不会来？哭晕在厕所昨天晚上他和南枫只有一步之遥。他甚至和她对话了。他发誓那绝对是南枫的声音。今天，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间。但是房间里空空如也。那窗幔被风吹的高高地飘起来。飘起来的时候空无一物，落下去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他找了一圈又一圈，找到自己筋疲力尽，才去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