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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凡打了一圈电话，回来告诉桑胤衡。“好像是成熙家里出事了，他们应该是出国了。”桑胤衡扑了个空。他以为马上就能见到南枫。他们真的这么不巧，他终于找到她的时候，她却不在国内。他想了想，让高凡找来房东打开门。他要在南枫家里等她回来。一进去，完全属于南枫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进了卧室，看到了床上卷成花卷一样的被子。他倚着门笑了，笑的肩膀耸动。高凡以为他老板在哭，吓得两条腿直打晃，又不敢过去，怕看见老板的眼泪会被灭口。最终，他还是悄悄退出去，关上房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模特的经纪人家里来，但依稀觉得应该和南枫有关。不过这个剧情太难猜了，他不敢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天黑了，他准备去买点饭的时候，接到了尚小昂的电话。电话里，尚小昂热情洋溢地问他：“哪儿呢，请你吃火锅。”至少有一打女神忽然打来电话，高凡受宠若惊。虽然不知道尚小昂为什么忽然要请他吃火锅，喜出望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锦城。但他现在走不开，只能哭丧着脸跟尚小昂说：“我现在不在锦城。”“那你在哪里？”“我在江城。”尚小昂心跳加速，声音却如常：“哦，去江城干嘛啊？”“桑先生忽然来找那个模特，现在他正在模特的经纪人家里。”高凡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回答。尚小昂装傻：“哪个模特？”“就是最近挺火的那个模特，成熙。”“哦，他啊，唱歌挺好听的，你老板为什么要去找他经纪人？不是签下了模特么？他什么时候也追星了？”高凡讪笑：“小昂，火锅能不能等我回去兑现？”“那必须的啊。”卸磨也不能杀驴，留着以后还有用呢，再不济还能做个驴肉火烧。尚小昂说完就挂了，高凡还想跟她再聊一聊呢。桑胤衡坐在南枫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她随手画的涂鸦。以前南枫就喜欢涂涂画画，他们在开会的时候，她看上去在认真听，其实手不停地在本子上画画。有时候也会画他，卡通版的自己，寥寥几笔很传神，但每次都是吸烟的自己，她会把烟雾也画出来，缭绕在脸前，永远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没问她为什么这么画，现在好像明白了。她和他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薄薄的雾。她这是做了一个多大的局，费了多大力气，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甚至瞒天过海，连自己的妈妈和弟弟都瞒过去了。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呵桑胤衡深吸一口气，他想吸烟，但又不想让烟味破坏了这里南枫的气息。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想要逃开他。后来，桑胤衡在沙发上睡着了，高凡买了饭回来，见桑胤衡睡着了也不敢叫醒他。他猜不透老板在想什么，不过要等模特他们回来至少还要好几天。难道，他真的打算就在这里等上好几天？寰宇不要了？不过，并没有等上好几天。我是南枫四个小时后，桑胤衡已经出现在锦城的那家医院里。在一间病房门口站住，其实高凡心里也很忐忑。他颤巍巍地推开房门：“桑先生，她就在里面。”高凡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有一个女孩子低头坐在床边，穿着一件鱼白色的大衣，齐耳的短发遮住了脸庞，不过从身型上来看，真的挺像南特助的。桑胤衡踏进病房，床上的女孩听到了动静，抬起头。他们四目相接，桑胤衡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小而精致白皙的面庞，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甚至，在鼻尖，还有一颗小小的褐色的痣。这是南枫的特征。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桑胤衡格外冷静，甚至平静。他的心中毫无波澜。但他还是向女孩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住。女孩微微仰着头看着桑胤衡，睫毛颤动着，过了一会，她轻声开口：“桑先生”声音是哑的，还带着鼻音，听不出她本来的声音。桑胤衡注视了她好几秒钟，才慢慢地开口：“你是谁？”“桑先生，我是南枫”高凡站在门口，惊诧地捂住嘴巴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个女孩。不得不否认，她和南特助几乎一模一样。反正从他的角度没看出什么区别。南特助不是死了，为什么会又冒了出来？高凡还在震惊着，忽然听见桑胤衡在跟他说：“叫尚小昂来，告诉她，她的闺蜜没死。”“哦，哦”高凡这才惊醒过来，赶紧转身出去打电话。尚小昂来之前的二十分钟里，桑胤衡就远远地坐在沙发里，手里捏着一根雪茄，但始终没有点燃。高凡在心里琢磨，老板这是高兴傻了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终于，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了，一阵旋风刮了进来。尚小昂来了，她还没站稳就问：“你电话里说的什么南枫？”“南特助。”高凡指了指床上的女孩：“就在那里。”尚小昂向床边看去，瞪大眼睛，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南枫告诫过她，戏不能过，不能太夸张，不要一下子就扑过去哭天抢地。要隐忍，循序渐进，慢慢拉动情绪。尚小昂说我又不是演员。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还是在桑胤衡面前演戏。她走到女孩面前，先是弯腰看着她，又装作吃惊地瞪大眼睛，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发出疑问：“南枫？真的是南枫，你，你不是死了么？”女孩抬起头，和尚小昂对视，然后柔柔地笑了：“小昂。”“你真的是南枫？我靠，你真的是南枫？”“嗯，是我。”“南枫，卧槽，你搞什么啊，你怎么活生生地在这里啊，你，你”尚小昂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女孩，嚎啕起来。干打雷没下雨，她只能把脸埋在对方颈窝里，然后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口，硬是把眼泪水给逼出来了。再抬起头的时候，泪眼朦胧。“南枫，你吓死我了，真的是你啊！”女孩的演技比她好，她的眼泪已经一滴一滴落在了尚小昂的手背上。“小昂，对不起”谢天谢地接下来，尚小昂演技大爆发。她抱着女孩又哭又笑又跳又骂。她演的投入，但仍然能感觉到桑胤衡滚烫的目光正黏在她的后背。她一直在想，那货到底信了没啊。最后，高凡走过来拉开了尚小昂，翻遍全身没找到纸巾，还是用自己的衣袖给尚小昂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