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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回头看看他上小儿明明没谈过恋爱，说起这些头头是道。“你最近又看言情小说了？”改头换面桑胤衡说晚上会去她家。南枫认真想了一下，本来打算晚上搬到尚小昂那去躲一个晚上，但是想了想，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尚小昂那里。所以晚上她还是回了家。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她看着满柜子的深紫浅紫淡粉米白浅蓝，这些衣服都是桑胤衡直接让品牌商给她送过来的。每个月都会送新品过来，所以南枫压根不用去买衣服。桑胤衡的眼光不错，这些品牌各个都是大牌，衣服款式和质地都没话说，只是颜色都太淡了些，原本她自己很喜欢穿亮色，后来生生地被桑胤衡改头换面。她看了一圈，这些衣服她一件都不想穿。她去洗手间洗脸，忽然看着自己的长发又发愣。以前她是短发，从小到大都是短发。她和尚小昂都是短发，她觉得短发利落，而且她的脸型剪短发很好看，尚小昂说她以后可以梳油头，很有霸道女总裁的气质。可这几年被桑胤衡改造的气质越来越温婉，连南枫都觉得不像自己了。本来她以为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她是桑胤衡的秘书，着装肯定得得体，所以桑胤衡让她怎么打扮她就怎么打扮。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衣柜里的那些颜色，还有她现在的长发飘飘，都是因为桑胤衡钱包里的照片上的女孩。没由来地心情烦躁起来，她两只手撑着洗手池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出洗手间，拿了包包和手机就出了家门。她家小区对面就有一个商场，她先在商场里找到一家理发店，往椅子上一坐：“剪短发。”理发师拢了拢她的长发：“小姐，你发质很好哎，如果你不喜欢直发，可以烫卷，最近流行烟花烫，你脸型好看，烫起来肯定特别好看。”“剪短发。”南枫从镜子里看着他重复：“很短的短发。”理发师败下阵来，拿了发型本给她：“那你看看，剪哪一种？”南枫随便指了一个短发：“就这个。”“是不是太短了？”“就这个。”她再次重申。理发师看她的眼神南枫明白，他肯定以为自己失恋了。但凡女孩子如此坚决要剪短发，十之八九都是失恋。她不是失恋，她是要变成她自己，而不是一直做别人的替身。理发师一剪刀将她的长发剪下，发丝飘飘扬扬落在地上。她留了三年多的长发，终于变成了短发。半个小时后，南枫从理发店走出来，径直进了一家服装店。她指着橱窗里的那件红色的毛衣对店员说：“那件衣服中号，再帮我配条牛仔裤和内搭。”她很久没穿红颜色的衣服了。她以前一直很喜欢红色，火红，朱红，洋红，耀眼的，甚至刺眼的，她都喜欢。从商场出来，她已经焕然一新。回到家，她在楼下看到了桑胤衡的车。再仰头看看，家里客厅的灯是亮的。桑胤衡知道她家的密码。所以，对于桑胤衡来说，她是没有隐私的。她的一切都属于他。多久能留长她开门进去，倚着鞋柜换鞋，闻到了阳春面的味道。桑胤衡会做饭，但他没时间下厨，偶尔兴致高的时候，会煮一个阳春面给她吃。桑胤衡听到了门声，端着面碗从厨房里走出来。“还没吃饭？我煮了面，你冰箱里的东西我让老张都给你换了一遍”当他看到站在玄关的南枫时，忽然愣住了。南枫仰着头沐浴在桑胤衡的目光中。她仔细看着他，要看清楚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从桑胤衡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他真的很震惊，有数十秒钟都没说话。南枫忽然觉得心里特别畅快。如果她早点发现，她早就让自己面目全非了。还是南枫先开口：“桑先生，怎么了，不认识了？”他被手里的面碗烫着了，先把碗放在餐桌上，再回头打量南枫。“你，怎么搞成了这样？”“怎么样？”南枫向客厅里的落地镜看了看，很满意地转了个喊，甚至还轻佻地吹了个口哨：“我觉得很好看啊，而且很利落。”她摸了摸短短的发茬，由衷地笑：“我一直想留短发，我讨厌长发，讨厌。”其实，她并不讨厌长发，只是讨厌桑胤衡把她打造成别人。她在笑，桑胤衡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他眉心都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令他本来英俊温润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和萧瑟。他这张脸，表情稍微柔和一点会让人如沐春风，但凡严肃一些，还是会令人生畏。可他现在脸色越臭，南枫心里越舒畅。他把自己当做活人芭比，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到时候，她还会把满柜子的衣服都扔了，所有的衣服都重新买一遍。桑胤衡摘下腰间的黑色围裙随意搭在椅背上，然后向南枫走过来。可能是他的步履太沉重，南枫有种他打算把自己掐死的感觉。他走到南枫面前，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好一会：“短发什么时候能留长？一个月，两个月？”“我不喜欢长发，所以我不打算再留长。”南枫微笑着说：“以前是桑先生的特助，一切喜好按照桑先生的来，但现在我是个自由人，我应该有决定自己留什么发型，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的权利。”“你在赌什么气？”他捏住了她短短的发茬，原来她的发丝很柔软，握在手心里像绸缎一般。现在却像硬扎扎的毛刷子。“我没赌气，我跟谁赌气？”南枫矢口否认：“这是我喜欢的发型。”他又注视了她好几秒钟，可能她的样子实在是败坏了他的胃口。他明明下了两碗面，却没有吃，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就走出了南枫的家门。她一直绷着站在客厅，直到大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本来挺直的后背也软了下来，扶着沙发的椅背慢慢坐下来。刚才，她看到了桑胤衡失望的甚至有些陌生的眼神。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他眼中，一直是别人，从来都不是南枫自己。今天忽然她变成了自己。让桑胤衡失望了。怎么这幅鬼样子南枫忽然掌握了让桑胤衡远离自己，甚至厌恶自己的密码。那就是做自己。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尚小昂说的，她短发更好看，更有个性。不知道桑胤衡会不会因此对她失去所有兴趣，不再来找她？南枫不知道，但她的新形象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第二天上班，小孙在电梯里都没认出她，还是南枫主动跟她打招呼。“早。”小孙瞪大眼睛看她：“南枫？”“不然呢？”她笑：“换了个发型就不认识了？”“岂止换了个发型那么简单？简直换了个人啊，还有你的穿衣风格也变了。”“好看吗？”“好看是好看，但就觉得气质都不同了。”小孙围着南枫转了个圈：“以前是那种温婉的知性风，现在是辣妹，有种野性美。”小孙形容的还挺贴切，南枫笑说：“谢谢。”苏郁看到她的新形象也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把头发剪了？”是挺突然的，南枫自己都没做好准备。早上她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吓了一跳。“希望我这个样子没有影响郁华的公司形象。”“言重了。”苏郁直摇头：“你这样也很好看，谁说秘书就得千篇一律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