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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璇很激动：“往后看，她出来的时候一定能看到脸！”十几分钟后，病房门再次打开，那个女人走了出来。她悄悄关上门，用手在耳边撩了一下，这时她抬起了头，整张脸刚好对着摄像头，她的脸看的一清二楚。方之璇倒吸一口凉气：“南枫！”是的，这是南枫的脸。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说几乎呢，因为监控有稍许模糊，但已经能够分辨出这是南枫的脸了。南枫扶着桌面的手开始逐渐发麻，她盯着屏幕上的脸，迅速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店洗手间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可惜，当时她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只是听小孙说。可是，那个女人应该是长发啊，为什么是短发？监控室里静了几秒钟，警察严肃地对南枫说：“南枫是吧，跟我们回警局进一步调查吧！”南枫抬起头看看警察，余光扫到身边的桑胤衡，她下意识去看他，正好桑胤衡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她。她不知道桑胤衡此刻在想什么，他不像方之璇反应那么大，相比之下他太平静了。南枫收回眼神，跟着警察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随便他怎么想吧，反正这样看起来证据确凿。去警局的路上，南枫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是不是那晚上在酒店小孙认错的那个人？那她又是不是桑胤衡钱包里的照片上的那个人？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要扮作自己的样子？她是和方之璇串通好的还是和桑夫人串通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和她们串通？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南枫不禁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摸了摸她的脸。她这张脸又不是流水线批量生产的，马路上随便一抓就能抓来几个。南枫想的头都痛了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反正，不管是方之璇还是桑夫人，这个陷害都没谁了，南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果然，当她到了警局录口供的时候，她对警察说：“监控里的人不是我，我当时一直在我弟弟的病房没有离开。”警察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在耍弄他们。短发，长发南枫知道她的话没人信，警察办案讲证据，监控视频和桑夫人的人证，南枫这次死定了，没跑了。她解释了几遍也累了，警察说他们会去医院继续调查取证，这时有律师过来保释南枫，警察让南枫这段时间不要离开锦城，要保持在随时能够找到她的状态。南枫还没来得及请律师，从警局走出来南枫询问才知道律师是桑胤衡叫来的。“桑先生请您保释我，那究竟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要不你亲自问他吧！”律师指了指前方，南枫在浓重的夜色中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警局门口的一棵大树下面。桑胤衡让律师来保释她不说，自己还亲自来了。她跟律师道过谢就向桑胤衡走过去。她被警察盘问了好久，抬头看他的时候忽然有点晕，脚发软身子打晃，桑胤衡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他的掌心熨帖着她穿着薄衬衣的胳膊，居然是暖的。她软软地道：“谢谢。”“送你回去。”他低头查看她：“脸色不好看，要不要带你去吃点东西？”“喝点什么吧。”南枫说，她不是渴了，她是有话跟桑胤衡说。他不置可否，托着她的手腕往停在前面的车边走。桑胤衡好风度，看到南枫出现在监控里对他妈妈行凶还能泰然自若，对她依旧温柔体贴。桑胤衡带她去了个港式茶餐厅，这个点没什么人。他给南枫要了个菠萝包，又点了杯鸳鸯。鸳鸯就是咖啡兑奶茶，菠萝包是才烤出来的，里面夹了一块黄油，遇到热乎乎的菠萝包在极速融化。南枫居然有点饿了，拿起来就吃。菠萝包吃了大半个，鸳鸯喝的快要见了底，她长长舒了口气。桑胤衡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吃，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不对，是一幅湖面的照片，怎样都不会掀起任何涟漪的。面对这样的眼神，南枫失去了解释的欲望。她把剩下的菠萝包吃完了也什么都没说。而桑胤衡也什么都没问，付了钱就把她送回了家。桑胤衡是她见过的心思最沉的一个人。南枫想，可能拿把刀剖开他的胸膛看见了他的心，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吧。她开门进屋，没打算请桑胤衡进来，是把门开了一小条缝就回头对桑胤衡说：“再见。”她听见他在自己的身后说：“再见。”然后她进屋关门落锁。咔哒一声，桑胤衡被她锁在门外。几秒钟后，外面走廊里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趴着猫眼往外看，桑胤衡走了。她浑身无力地靠在门板上，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呆立了片刻才去洗手间洗漱。当她对着镜子刷牙，看着短发的自己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监控视频里的那个女人用手在耳边撩了一下那个动作。她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动作好像是撩头发的动作，可是她是短发，哪有头发？哦，南枫明白了，那个女人的头发一定是才剪的，她还没习惯自己的短发，所以她刚才那个动作，是习惯性地撩头发。所以，这是陷害，妥妥的陷害。迷雾南枫失眠了，哪怕闭着眼睛都整晚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无数张跟她一样的脸。桑胤衡钱包里照片上的脸。那晚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女人的脸。还有监控视频上的那张脸。南枫从床上猛的坐起来，这些脸塞进她的脑子里，快要爆炸了。第二天她去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小孙问她：“还记得我们去皇朝庆祝的那个晚上，你遇见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人。”小孙瞪大眼睛看着她：“怎么了？”“她是长发还是短发？”“长发。”小孙在自己的肩头比划了一下：“这么长。”“当时她说什么了？”“她什么都没说啊，都没有理我。”“你看清楚了吗，真的跟我长得很像？”“挺像的，不过我也没凑过去，老远看跟你一模一样的。”小孙抓抓脑袋:“什么事啊南枫？”“没事。”南枫跟她笑笑：“去忙吧，没事了。”那晚的女人是长发，可自己是短发，她为了陷害自己特意剪了个短发？可是，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她们压根不认识。南枫想的头痛欲裂，早上她工作明显不在状态，审合同的时候，差点填错了数字。苏郁都看出来了，冲了一杯柚子茶给她：“昨晚没休息好？你回家补个觉吧，黑眼圈这么重。”南枫往桌上的镜子里看了一眼，黑眼圈的确挺严重的，她也不客气，喝完柚子茶就起身：“那我请半天假，我去人事部填个单子。”“不用了。”苏郁说：“半天而已，我们小公司，没那么多繁琐的手续。”既然这样，南枫拿起包和外套跟苏郁点点头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苏郁喊住她：“你开车来的？”南枫停下来回头看他：“嗯。”“你状态这么差别开了，我正好要出去，我送你吧！”南枫正好头痛的快要裂开了，她点点头：“好，那你开我的车吧。”她把钥匙给苏郁，去楼下门口等他把车开过来。苏郁是个体贴的老板，不但把车子开到大门口，还亲自开门，用手挡住车顶怕她撞到脑袋。南枫身边的男人好像个个对她都体贴入微。她上了车，苏郁让她睡一会：“等到你家了我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