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言溪又要凑过来,闵秀庄终于清醒过来。他猛地推开顾言溪,然后站起身。“我的手没事了,你回房休息去吧。”闵秀庄几乎是落荒而逃,跑进了里间的卧室。
顾言溪略失望的耸耸肩,他看着闵秀庄的卧室方向,喃喃道:“晚安。”
闵秀庄坐在床尾,在心里应了他一声晚安。
听到开门跟关门的声音,等待屋子里彻底没了顾言溪的气息,闵秀庄突然像是大梦初醒,倒在床榻之上。有一扇窗户没合上,风吹进卧室,将轻柔的床幔吹得飘飘然。
柔和的床幔拂过闵秀庄的身子,最后,停在他的脑袋上。床幔盖住男人过分精致漂亮的脸颊,闵秀庄的五官紧贴着床幔,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闵秀庄突然坐起身来,他诧异看着自己的下体,眼里神色乍然间变得怪异起来。“闵秀庄,你完蛋了!”闵秀庄蓦地起身,直奔向浴室。
他衣服也没脱,直接钻进了冰凉的浴缸里。
十二月底的天气,空气满是冰凉的因子,高山上的冷水,本就寒冷。再加上天气的缘故,人刚接触到冰水,便有一股刺破骨骼,四肢百骸惧凉的极致感。
躁动的身体,彻底平静下来。
闵秀庄将头靠在浴缸边缘,呼吸这才轻缓下来。
…
第二天早上闵秀庄醒的很早,他结束晨练,又去书房呆了两个多小时,再出来时,顾言溪才姗姗起床。闵秀庄见到他时,顾言溪正跟列荆柔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这个真的有效吗?”
顾言溪接过列荆柔送给他的木膏脂盒,语气有些怀疑。
列荆柔从他手里拿回盒子,将其打开,立刻便有一股清香迎面扑来。顾言溪鼻子勾了勾,将空气中那股香味吸入体内,感到沁入心脾。
“闻着不错。”
“可不,这可是明熙亲自研发出来,给我洗头用的。”闻言,顾言溪顿时将目光移到列荆柔的头上,列荆柔头发乌黑发亮,看着发质就很好。
顾言溪一直以为自己的头发发质是最好的,跟列荆柔一比,他的头发,瞬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我试试,这个要用多久才会见效?”
“两个疗程。用完一盒就是一个疗程,我这里还有很多,你用完了再来找我。”列荆柔多看了几眼顾言溪的头发,才说:“一定要用温水洗,洗的时候,最好是给头发做个按摩,那样吸收效果更好。”
顾言溪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些喜悦。“行!谢谢柔姨!”
“你们在说什么?”闵秀庄的问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列荆柔仰起头,朝闵秀庄温柔一笑,才说:“小庄哥哥,吃早餐了吗?”
“刚吃过了。”闵秀庄在距离顾言溪最近的凳子上坐下,他见顾言溪盯着手中的木盒,好奇问了句:“这是什么?”顾言溪摇摇盒子,突然说:“舅舅,你给我洗头发,好不好?”
一丝愕然,飞快滑过闵秀庄的眼睛。听到顾言溪这话,列荆柔同样有些诧异。然而更让列荆柔震惊的是闵秀庄的回答。
“…好。”闵秀庄应道。
闻言,顾言溪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得意的气息。“那我去准备准备!”顾言溪兴冲冲跑开,脚下都生了风。
闵秀庄目光无奈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漠然的双眼,泛着柔光。列荆柔盯着闵秀庄看了许久,才说道:“小庄哥哥,最近很不一样呢!”
“嗯?”闵秀庄不解看着列荆柔,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自从认识言溪以后,小庄哥哥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小庄哥哥,就像是这颗菩提树,庄严,稳重,是我们所有人的神。现在的小庄哥哥,虽然也很严厉,但我却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小庄哥哥的影子。”
“现在的你,也开始会发呆了,也会笑了,还会很包容的对一个人好。小庄哥哥,言溪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很干净,也很纯粹。”
“现在这世道,想要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真的不容易。”
列荆柔摸摸自己的肚子,才说:“小庄哥哥,临走前,能看到你顺利找到了人生中的良人,小柔即便是走,也能安心了。”列荆柔笑的很开心,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
她一脸明媚笑意,却让闵秀庄心有不忍。“小柔…”闵秀庄握住列荆柔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很凉很凉。“小柔,不许说走这个字。”
列荆柔笑容略微收敛,她摇摇头,才回握住闵秀庄的手指。“小庄哥哥,答应小柔一件事,好不好?”闵秀庄心里堵的很难受,他微微点头,才说:“你说。”
“答应小柔,在遇到一份真挚的感情的时候,一定要尊重自己的内心。世俗的眼光跟说法,他人的不理解与埋怨指责,不该是阻碍你获得幸福的绊脚石。小庄哥哥,假如某一天你发现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一定不要推开他。因为有些人,你一旦推开他了,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列荆柔紧了紧手指,她目光专注凝望着闵秀庄复杂思虑的双眼,又补了一句:“没错,我就是在说你跟言溪。言溪很喜欢你,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性格两极化的人。爱便是爱,恨便是恨。他总是一往情深的在你身上投注感情,倘若你真将他推开了,后悔的,只会是你。”
闻言,闵秀庄难得认真思考了他跟顾言溪的事。“小柔,横在我跟他之前的,不仅是性别问题,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舅舅与外甥的身份。”
乱伦的罪过,他担待不起!
“呵!那都不算什么!爱情,本就该是你爱我,我恰好也爱你,我们又恰好想要一直在一起。爱情,就是不理智,就是疯狂,就是惊天动地也要在一起。小庄哥哥,话我就说这么多了,能不能明白,还得看你。”
这时,顾言溪系着浴袍走了出来。“舅舅,水准备好了!”
闵秀庄看了眼顾言溪,应道:“就来。”列荆柔扶着后腰站起身,她再次看了眼一脸深思的闵秀庄,目光是有些深忧。这两个人,还真是难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