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伸手帮她拉下衣袖,“小心些,别让人看到了。”
凌息要比叶星大上四岁,一直将叶星当成家人看待,明明性子比叶星还冷,可安慰起人来却如同长姐安慰妹妹般温柔随和:
“小少主不要过分苛责自己,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人无完人,就算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也不可能次次都能准确推测未知的危险。更何况是史书古籍中无一记载的神秘狼群。如果不是小少主在,我们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况且,就算是时间重来一次,沉洛也必定会为了小少主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些叶星其实都明白。如果不是那日喝得伶仃大醉,又被宴离淮故意刺激,她或许也不会说出那些过于情绪化的话。
他们这些自幼在南安王府长大的人,从踏进南安王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死亡的烙印,那些与生死擦肩而过的瞬间,都会成为一种诅咒,如影随形地纠缠他们的一生。
那些可能今日和你笑着打招呼的人,明日就是练武场上你死我活的对手。和你无话不谈的挚友,可能下个月就去了炼药场,到最后连个全尸都看不见。
不只是身边人,就连他们自己也一样,说不定哪天稍有不慎,就成为了别人的剑下亡魂。
叶星走到现在,已经记不太清身边那些已死之人的面容了,只隐约记得这其中大多数人只是十多岁的孩子。
经历了太多生死,他们已从最开始恐惧到躲在被窝里偷偷大哭,到如今直面死亡的淡然平静。似乎他们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对于南安王府里深受残酷折磨的训练者来说,死亡或许才是他们彻底的解脱。
叶星端着酒杯朝那满杯轻轻碰了下,轻声道:“所以啊,这次一定要成功肃清狼群,离开这座客栈,不能让沉洛白白牺牲。”
凌息碰杯道:“对,不过是几头狼而已,比这更煎熬的事情我们都经历过,没什么过不去的。”
白小星端着被迫倒满的白开水,也跟着碰了一杯,“不过,说到狼群,我倒突然想起一个怪事,前天晚上那一批被狼咬伤的人已经都发病了。”
两人目光看向他。
白小星顿了顿,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可那个北漠商队的管事,到现在还什么事也没有,真是奇怪。”
叶星和凌息对视了一眼,凌息问:“他被咬了?你确定吗?”
白小星点头:“我亲眼看到的,他那条胳膊鲜血淋漓的,绝对错不了。”
凌息皱了皱眉,“那晚天色昏暗,场面又极度混乱,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会不会只是划伤或者抓伤?毕竟如果被狼抓伤的话并不会中毒。”
白小星:“不不不,我还是能分清咬伤和抓伤的。临走前那管事还瞪了我们一眼,我正要瞪回去的时候,恰巧发现他胳膊上有块咬痕,虽然伤口不算深……”
凌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