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离淮倏地按着她矮身下压,将人护在了墙边。
神志不清的住客很快包围了两人,他们皮肤崩裂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即长剑高举,然而下一刻,手腕的血管因承受不住巨大握力而开始皲裂,鲜血止不住地顺着伤口往外涌。
伴随着一阵刺耳嘶哑的痛喊,刀剑颓然落地,鲜血连带着碎沫从身体脱落,如细密雨点般砸向两人。
叶星紧握手中弯刀,宴离淮从后半揽着叶星,用外袍把她罩在了怀里。
楼下的厮杀声仍在回荡,四楼却提前结束了“厮杀”。
“……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宴离淮松开挡住叶星的外袍,慢慢站起身,用袖子蹭掉脸上的鲜血,冷酷地说:“我对血腥的忍受程度到此为止。”
叶星撑着墙起身,她余光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满身血污的宴离淮,不太去想仔细回忆刚刚那种场面。她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然而那帕子也被染上了血。
她遗憾地扔掉手帕,说:“……多谢了。”
“不客气。”宴离淮扔掉了黏附着血肉的外袍,声音恹恹的。
“我们低估了这人。”叶星摘掉沾血的面罩,她想呼吸点新鲜空气,然而撞进鼻腔里的只有挥之不去的腥腐,“他为了不让他们透露自己的行踪,甚至给他们用了初代药毒。”
“这人耍尽了聪明。既想要遮掩身份,又想给我们下马威。”宴离淮踢开脚边的尸体,“他哪个都得不到。”
这步棋走得确实怪异。
他想利用药毒堵住住客们的嘴,又想利用发疯的住客拖延叶星和宴离淮的时间。然而这一招所需要的药毒,恰巧暴露了他和陈晔的关系。
他和陈晔是什么关系?
不。叶星想。他和陈晔到底是什么关系根本不重要,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隐瞒,叶星和宴离淮的出现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威胁,所以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弃车保帅”,抛出身份的秘密。
这只是用来引人注目的幌子,它不值得叶星花时间深挖。
那么他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逃跑吗?但是他已经暴露了自己和陈晔的关系,就算他今日能混在人群里侥幸逃脱,明天叶星也能顺着这条线索去对付北漠商队。他们两人被绑在了一起,谁都没办法逃。
“他很聪明,应该不会做无用功。”叶星顺着鬼影逃跑的方向走,“还记得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吗?他不在那些人的队伍里,或许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兔子’。”
“那人身材矮小,又受了伤,我们应该很好找。”宴离淮甩掉勾爪上的鲜血,说:“但这人的做法倒是诡异,按理说我们既然到了四楼,就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里,他完全没必要再出现给自己找麻烦。老老实实跑远点不好吗?”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挑了下眉,说:“还有刚刚那些人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他们竟然在威胁我们,陈晔都不敢那么威胁我们……他简直就像个模仿训练者行径做事的古怪疯子。”
“他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我们。”叶星皱眉:“他一直在扰乱我们的想法。”
或许,那些威胁和警告都不重要,他和陈晔的关系是被抛弃的伪装,而那最开始那道鬼影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