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信月有的选,你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是父母应该感恩孩子,而不是靠在孩子身上吸食她的血骨。
李信月是活生生的人,她早就应该远离你,或许从你强行把养育两个儿子的责任加之在她身上,自己当甩手掌柜开始;或许从你在她十六豆蔻年华时把她卖给了赖盖成亲开始;或许从你决定家产传男不传女时,在你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养老问题就理应只由你的两个儿子负责了。
分田地的时候,家产传男不传女是理所应当;李信月需要帮助找你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理所应当,怎么养老的时候就归女儿管了?
好事都给你儿子占全了呗。
帮助杀害女儿的凶手消灭罪证,只为抢占属于女儿的财产,已经是人性泯灭了。
你问我会不会这么做,虽然我尚未成亲,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为人父,但是我非常确信我不会这样做。
因为我足够强大,有父性,有良心,不会因为斗不过儿子试图压榨自己的女儿。”
老头子嚷嚷道,“那我不把家产给儿子讨媳妇,我老李家都要绝后了,要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我还想孙子绕着我膝下承欢呢!
大人说着轻松,实则还是因为你出生好,女人都倒贴你,你又不差那点钱。”
宗仁气乐了,“你既然讲究那点钱,怎么不想你要把家产给儿子让他讨媳妇,还要让媳妇生孩子才有孙子;但你把家产给女儿,她只需要挑着哪个男人春风一度,成亲的开销都能省去,一步到位让你有孙子呢?”
老头子震惊的看着宗仁,显然不能接受他的想法,可是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想不出反驳宗仁的话,只是嚅嚅道,“大人,我们乡里没有这样的总之你们快去把赖盖抓捕归案吧,和我女儿有矛盾的只有他了,把他逮捕了,这屋宅还是我的,大人你也别不服气,我这都是合乎律法的。”
宗仁浅笑一下,忽然问老头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老头子愣了愣,耳旁的确有咯哒咯哒的声响。
宗仁抬手点点老头子身后,“女侠已经忍不住要打你了。既然你害怕儿子的拳头,应该也会屈服于女侠的拳头之下,毕竟——”
“武力社会,你就忍一忍吧。”
宗仁颇为遗憾的看了眼老头子,目光怜悯,仿佛在宣布他的死期已至。
第41章成衣铺06小猫咪可爱死了!
曲昭一脚缎靴踹在老头子屁股上,“不需要时是泼出去的水,需要时是小棉袄;不想管时她独立坚强有主见,想管时她脑袋糊涂目光短浅,你说我招个小弟都没这么好的事,天黑了你就净会做梦了?”
老头子噗通一声被踹倒在地,他急的满头大汗,几乎要吓得半死,毕竟曲昭的功夫他已经见识过了,他立马跪在宗仁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大人,你可不能纵容手下使用武力,周朝才不是什么武力社会,我们是讲究律法的社会,京城里面,天子脚下,你一定要保护好我这个证人,不然我我给你磕头了好不好,你饶我一命!”
其实还真没什么需要老头子继续招供的地方,毕竟他的确如他所言没有杀人,尸体这个出血量,他要动手,没净几次身,身上是洗不掉血气的,而他身上没有浓重的血气,只有指甲缝间留下了一点难以扣掉的蔬菜细末;
毕竟他久未见李信月,两人关系生疏,平日里少有往来,再者他也没有撞见凶案现场,只是人性里的恶欲发作,帮凶手伪装了一下现场,律法没有办法惩罚他的不道德;
但是宗仁偏偏想要为这个已经离开人世的坚强女人,让这个愧为人父的老头子内心遭受哪怕片刻短暂的煎熬;哪怕只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意了解她的故去,因此想要给李信月的一点迟来的、微不足道的慰藉。
老头子卑微的伏倒在宗仁的脚边,浑身颤抖,一个劲的告饶,都没有得到宗仁的回应。
“”
几个时辰后,那盏微弱的油灯燃尽熄灭。
李信月的新居外,天色慢慢亮了起来。
大理寺的巡逻队伍把老头子押送去了大理寺等待发落。
宗仁撩开帘布,从李信月居住的西厢房踱步走出,垂眸看着被阳光映亮的正院,“血迹从西厢房伊始出现,断在了正院。
且已经检查过其它地方没有出现任何的蔬菜细末,与老头子的口供也对得上,他就只是看见西厢房的被褥和塌垫不见了,自己从木柜里拿出备用简单的掩饰了一下,因为没有找到枕套,便把枕头随意的塞在喜被下面。
如果我是凶手,在床榻上杀害了李信月,用塌垫包裹住她的尸体走出来,那我所过之处必定是血迹流淌,血迹绝对不会凭空断在了正院。
推算一下李信月遇害的时间,我们昨日午后在成衣铺沥见过李信月,稍早时候饭桌上还摆有饭菜和两副碗筷,还有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炊房,老头子是在傍晚敲门无人应答擅自闯入见到了凶案的现场,决定帮凶手销毁证据。
初步判断李信月的遇害时间在昨日她关店铺回新居用膳到傍晚尚未用完晚膳之间,这段时间不走够让血迹凝固,那显然凶手也不可能是把尸体带出放在正院,沥干了血再带走。
既然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根据血量的分布,李信月可能就不是死在西厢房里,而是死在正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