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
过一会儿,周围起风撩动曲昭扎在缎靴里的裤腿,她感觉到自己身后那道愈发委屈看着她的目光,她终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罢了罢了,给他安排点活干吧!“宗仁,过来给我绑头发,我的头发老是糊眼睛!”
宗仁闻言,立马扬起嘴,去溪河上游净手,用帕巾擦拭干净指头,扯落曲昭脑袋上的束带,认真动作起来,瀑布般浓密顺滑的墨发,帮她把墨发捋顺,白皙的手指灵活穿梭,“姐姐,这会儿风从背后吹来,不盘发的话,头发就会一直跑到你的脸上,我帮你编个辫子盘脑袋上吧。”
曲昭担心宗仁破坏自己的大侠风范,可是眼瞅着他那兴奋劲儿,忍了忍,便随他捣鼓了。
片刻后,宗仁绑紧束带尾巴,满意到不行,“是好看的,姐姐。你绑辫子的模样干脆利落,威武霸气,你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人。”
曲昭笑了一下,缎靴轻踹宗仁一脚,“就你会拍马屁。”
曲昭把案板上的肉块倒进腌制用的木盆里,蹲在溪河边仔细净手。
宗仁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过去,蹲在曲昭身旁,给她递了块皂角,而后对她质疑自己拍马屁一事进行否认,“我这种正直单纯的小书生不知道什么是拍马屁,拍马屁是不可能拍马屁的,任何的阿谀奉承都是不入流的行径。”
宗仁顿了顿,歪头认真的看着曲昭,“但是如果想要讨姐姐欢心算作拍马屁的话,那我愿意天天拍马屁,只是我这不是阿谀奉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曲昭抬眸看着面前正直单纯的小书生:“”这些品质和宗仁有什么关系吗?
曲昭虚伪客气的笑了一下,极其自然的在宗仁洁净的广袖上擦干净湿淋淋的手,一手提着放肉和腌料的木盘,一手揽过宗仁准备好的柴枝,自行往野炊生火的坑位走,坐下忙活,根本不搭理宗仁。
只是宗仁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坐在曲昭身后,下巴搭在她束衣的肩头,看着她架好火架子,用火折子生火,把打来的两只山鸡横架起来熏烤,她把一切都做好后,瞥了宗仁一眼,颇有一种忍无可忍的意味,“宗仁,你但凡再用任何眼神、动作、方式勾引我一下,我今晚就办了你你信不信?”
曲昭没指望宗仁听到这话后能够完全规矩守礼,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书生被人用名节威胁了,应当会收敛几分,其实她对于宗仁的这些示好勾引还是挺受用的,只是过犹不及,多了她真的有些遭不住,瞧瞧,昨夜做了个春梦,今夜她连串肉的手都没有寻常干脆利落,再这样下去怎么了得,使不得啊!
宗仁听后,翘睫毛颤动,完全不是害怕的模样,眼里甚至流露期待,他略微扬起头,连下颌的弧度都是姣好的,忽然就倾身吻了一下曲昭的面颊,蜻蜓点水一触即走,情愫宛如远空夜幕上触不到的朦胧月光,而后宗仁逃命版的迅速起身,“亲一个是送给姐姐的,不用你负责。我去车马拿我准备的黑茶出来泡,姐姐不要生气,喝黑茶可以清热败火。”
噗通噗通。
曲昭捂住自己的胸腔,抱怨道,“每日为何有白天和黑夜呢?京城怎么坐落在周朝地图的北面呢?大冷天的怎么这么热呢?宗仁的唇怎么这么软呢?”
曲昭坐在火堆旁,抬手轻轻按了下方才被宗仁朱唇触碰的地方,她的脑袋瓜子停转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我操,天上掉馅饼了,他亲我还不用我负责,那明日他要是和我行鱼水之欢也不用我负责,后天我岂不是可以收拾收拾包袱,睡完就跑,远走塞北了?”
火光熏熏,映出不远处提着木竹篮归来的宗仁身影,曲昭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宗仁是否听到了她的言辞,不过她一向脸皮厚,便是听到了又能耐她几何?
宗仁未执一词,先是把兔子从前襟里摸出来,放在离火堆不远不近的木竹篮的篓盖上取暖,而后专心的煮泡冲茶,给曲昭添了满满一杯滚烫的茶水。
在曲昭伸手接过时,宗仁方才幽幽道,“姐姐,我看你还没睡觉就困倦想要做梦,这可不行,这杯黑茶你喝下去不仅沁脾润肺,还提神醒脑,请你务必知道,我是一个矜持保守的人,同你行鱼水之欢之日,必定是我们成亲那天夜里。”
曲昭:“”
曲昭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是不是半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敢这样和我说话?”
宗仁闷闷道,“我向你道歉可以,但是你不能玩弄我的感情和身体,不然我多可怜啊,什么都给你了,然后你穿好束衣就走了。”
曲昭想了想,确实有些不对,她严谨的补充道,“我穿好束衣后,还要拿起放在寝间桌台上的黑剑才能走,这是侠客的尊严,盼你悉知。”
宗仁:“”我悉知个头哦!
“”
狼崽是在山鸡烤好时回到野炊生火之地的,她驾着健硕的骏马,宛如疾风般奔驰,流着口水跑到曲昭身旁坐下,盯着烤熟的山鸡说出了一句曲昭有史以来听过狼崽所讲的话里最高深的——龙章凤姿,夸的是山鸡熟肉,若是公鸡就是龙章,若是母鸡就有凤姿。
宗仁闻言都沉默了:“”狼崽虽然不是曲昭亲生的,只是这两人脑袋里的墨水还真是半斤八两啊。
鉴于狼崽玩了半日,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半张脸都要给口水打湿了,曲昭便让她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