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你也不嫌齁得慌!詹子骞是捂住耳朵逃走了,怕自己忍不住一脚把宗仁从病榻上踢下来,直接让他当场圆寂装棺,给他的棺木产业添一笔业绩。
詹子骞提着空食盒回去时,见曲昭坐在石桌上喝酒,他打着想要曲昭在沈心怡面前多夸夸自己的算盘呢,差人给她送了不少美酒佳肴。
那夜,曲昭身旁没有宗仁管束,自然喝了许多酒,而后局势顺理成章变得不可控起来,她提着一把黑剑在詹子骞的富贵府里回大杀四方,掀了人家的屋顶盖,劈断人家的湖心亭,把詹子骞和詹子骞家养的狗吓得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相互抱住汲取温暖和勇气,畅快淋漓后,她一溜烟就消失在了犯罪现场,拍拍屁股就跑回了将军府。
曲昭偷摸着溜进自己寝间,瞧见那幅诀别画还安然无恙的躺在床榻上,她松了一口气,赶忙把诀别画撕掉了,而后带着酒后醉意翻身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她心里平静,已经有所决定,毕竟宗仁是自己收的小弟,她当年没有保护好他,让他掉进湖里去鬼门关旁走了一遭,如今这种时候,她想要保护好宗仁,等他报仇雪恨后一起离开京城。
曲昭起身洗漱后,才发现自己的木柜里多了一套崭新的束衣,手感极佳,棉絮扎实,她心里了然,这应该是家里送她的年节新衣,又因着过年节的缘故,她专门挑了跟暗红带子束发,而后依照习俗去给父母兄姐拜个年,按说昨夜她不打招呼没吃年夜饭是要挨训的,结果想象中的挨训并没有来。
曲泰清、沈慧、曲景同、沈心怡和狼崽五人见到她迎面走来,五双眼睛就仿佛黏在了她身上似的,看的曲昭变扭极了,她下意识挺了挺腰杆子,整理好衣裳,无比端正的坐在石桌旁。
曲泰清率先默默地给曲昭夹了一筷子生鱼片。
沈慧见状,勺了一勺水盆羊肉进曲昭的碗里。
然后是曲景同,他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方木匣子,打开来是新鲜的樱桃,摆在曲昭眼皮底下。
沈心怡则实诚很多,她拿出一沓银票塞进曲昭怀里。
狼崽焦虑的抠起了手指头,因为她没有什么能够给曲昭的东西,只能跑过去抱了抱曲昭。
曲昭:“”
曲昭索然无味的尝了几口饭菜,啪得放下筷子,自暴自弃道,“你们还是直接骂我吧,我就是不听话,你们现在搞这一套我摸不着头脑,更害怕了哇!”
曲泰清否认道,“我们只是觉得这么多年,错过了你的成长,想要弥补关心你一下。你好不容易从塞北回来,我还对你严厉异常,我应当自我检讨才是。你是不是喜欢吃生鱼片,那你喜欢吃什么,跟我们说一下,你只需要说一回我们就能记住。”
曲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看到我放在床榻上的那张诀别画了?”
曲泰清点点下颌,“不是我们私闯你的寝间,而是依照过年习俗,要除旧迎新,清理屋宅,昨日侍女在你寝间里打扫时发现的。只能说你的画功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儿进步都没有,或许是家人之间心有灵犀吧,我们居然能看懂。孩子,你是打算回塞北了?”
曲昭没打算欺瞒,“再过一阵子就会回去了。”
饭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曲泰清缓缓喝尽一杯茶,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你是因为讨厌爹和娘,所以才要远走塞北吗?”
曲昭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供我衣食无忧,我应当感激。只是我觉得在此地束手束脚,总是不高兴。”
曲泰清沉沉的吁了口气,“行。我们昭昭觉得呆在哪里高兴,那就呆在哪里。你本非池中鱼笼中鸟,这京城若是像座牢笼一样束缚了你,那你理应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们生下小孩也不是为了让小孩给我们养老的,但是你得给我们多画些画,从塞北寄回来。许多年前,我也曾经在塞北守边关,知道那里天宽地广,自由烂漫,爹和娘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只是我们偶尔想你时,能看些你寄来的物件也是很大的慰藉,可以吗?”
曲昭抿着嘴,眼眶有些灼热,她垂下眼,半晌才认真的应道,“我答应你们。”
而后几日,曲昭并未去富贵府看望宗仁,一则是她并没有完全原谅宗仁,心里对他有气;二则是宗仁受伤没法出门,曲昭当然要趁着他卧病在床时自由自在的带着狼崽遨游京城,找回久违的属于纨绔那份简单真实的快乐!
一晃到年节假期最后一日,曲昭乘着夕阳,牵着狼崽的手归家时,在将军府门口瞧见了一个焦急踱步的身影。
明日复工,她今日出去玩合情合理,倒是阿肆突然出现在她府邸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是大理寺有事发生。曲昭赶忙走上前去,拍了拍阿肆的肩膀,“可是发生何事了?”
阿肆点点下颌,“您可记得节前结案的李家村民一案?他们都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里,方才狱卒发现他们全部离奇死亡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第54章连环计01这是一场连环计。……
曲昭拍了拍狼崽的头,看着她进府,转身就同阿肆赶到了大理寺。
天已经彻底黑了,大理寺里火光炬炬。
监牢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灯影昏黄,曲昭见到了那道熟悉的白袍身影,他衣着规整考究,并未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模样,正俯身检查着倒在血泊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