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辞送的是钢笔。路星珩:“每年都是。”温祈安:“好没品。”“写字也还能用,凑合凑合。”只有江晚转着笔帽认真道:“很漂亮。”路星珩:“过几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温祈安撑着路星珩在笑,“星珩收了快二十年的钢笔了。”“同一家同一个品牌,清辞甚至连个颜色都不换。”“那路星星审美还在线简直是……”江晚想了一会,禁不住笑了,“出淤泥而不染。”路星珩:“……”自残晚饭吃的清淡,江晚住着院,路清辞和温祈安也不常回家,阿姨没什么事,各种花样换着煲粥。温祈安搅了搅红枣粥,给江晚喂了一口,等江晚咽下去才问:“兔兔,你以前住在熙水街时,是不是经常有人欺负你?”江晚用路树懒手机和路清辞说“见过”的时候就没打算瞒着,这事除了他知道就是郑心宜了。郑心宜肯定会拿这件事作为讹钱的筹码,被她养了六年,江晚再清楚不过。“不算是欺负,就是说话不太好听。”路星珩眸色渐冷。“就是有一次,我低血糖被他拦过一回。”江晚偏过头,没再喝粥,“我当时意识不清了,我也不知道。”路星珩:“先吃饭。”温祈安把粥碗递给路星珩,江晚在她面前总是强装,她关了病房门,佯装出去接电话。“记不清的事,都是没发生过。”路星珩舀了一勺粥。“他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江晚还是没喝,他很轻地笑了下。“我不能保证,也不是唔——”垂耳兔被树懒强行喂了口粥。“他说的就没有可能。”路星珩一字一顿说得很缓,“这件事就你自己知道。”江晚:“你也知道。”“江晚。”路星珩放下粥碗,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里疼的七零八落。别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恨不得藏起来,实在藏不住,说得模棱两可也行。只有江晚傻乎乎地将事情和盘托出,恨不得在伤口上撒把盐。“如果呢。”江晚还是笑着的,“这种事总会……心生芥蒂的吧?”“路星星,给你一个不喜欢我的机会。”路星珩皱眉,“不会。”江晚:“你再想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不用想。”路星珩低声问:“是不是很害怕。”“怎么能这样,有点太犯规了。”江晚不太想笑了,他低头调整着情绪。“你也不为自己想想,我怕他万一留了照片什么的,你还和我……玩,”江晚说不下去了,他也不是那么坦荡,说着说着就有了私心。路星珩:“别忍着。”江晚:“什么?”“别忍着委屈。”江晚比了一条很窄的缝,“是有那么一点。”“那-怎-么-办-?”江晚:“我缓缓就好。”每次提到这种腌:)臜事,江晚都想自己待着,但他不反感路星珩。路星珩给江晚盖好被子,很轻地吻了下江晚的额头。江晚抬头看他,想自杀的念头消了下去。“粥再不喝就冷了。”“喔。”江晚刚伸手,路星珩就拦住了,“注意留置针。”“止疼泵应该能用到明天凌晨,到时候可能会胃疼,不能饿着肚子。”“嗯。”江晚轻轻应了声,喝了半碗粥。红枣粥带点甜,这几天吃的太淡了,江晚还要吃的时候,路星珩没再给。“路星星。”“不能吃太多,不消化。”江晚据理力争,“你怎么知道我不消化,我已经消化了。”路星珩伸手探进兔子窝,江晚胃腹处微微鼓着,路星珩轻轻揉按了一圈。“嗯……”有点舒服。路星珩只揉了一下,掌心贴在江晚胃上,“怎么这么凉。”江晚伸手指了下止疼泵,“输液。”“你最近怎么像是被大野猴上身了,傻傻的。”“还疼么?”路星珩想拔针了,江晚身上太冷了,感冒还没好。江晚骗他,“疼啊,靠止疼泵续命呢。”路星珩是江晚见过最好骗的人了。“再让我喝两口粥就好了。”路星珩:“粥冷了。”“哦。”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他喜欢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江晚垂眸看着留置针,“骗你的,不疼。”他想笑笑把话题揭过去。路星珩忽然站了起来,“我去给你热。”江晚:“别去了,麻烦。”路星珩后悔了,江晚只是想喝两口粥而已,他也没说要喝一整碗,他只是要两口。他没给江晚喝。路星珩在江晚头上揉了一把,“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