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传来同行调笑的声音:“宋无音,你怎哭得像个小媳妇?”宋无音脸色一变,朝那边怒道:“去你的!”闻言,周围响起哈哈的笑声,李焕放开了抵在宋无音额头上的手,对他道:“我比较惊讶你还活着。”宋无音揉了揉眼眶,朝李焕笑了笑,“你兄弟我这么惜命,当然活得好好的。”李焕朝他挑眉一笑,“你那三脚猫功夫,丧命是迟早的事。”他语气沉了沉,“你不好好呆在太京混日子,跑来苍州做什么。”从原先太京府文官的口中便知苍州时局动荡,太京府死伤惨重,在飞云台之变时朝廷应是遣返了一批在执行任务中的官员,才抓获了除开司青澜、扶轩、百里思君以外所有太爻盟的人,但即便如此,参与飞云台之变的人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浮幽城作为两方势力的中心据点,里面定是高手如云,加上原南胤虎骑指挥使姬尧的叛变,纵使太京府单人作战能力再高,面对高出三倍以上的敌人,人手远远不足,就连宋无音这类只擅长暗探的人都来了苍州,可见眼下的情况对朝廷来说十分艰巨。李焕说完,眼前的人竟沉默了半响,他眼神游移,不自然的扣着后脑勺,小声道:“我想为二殿下做点什么……”李焕嘲笑道:“你不拖你家殿下的后腿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宋无音闻言伸手就去打他,边打边骂:“咱们这么久没见你就这样对我!”李焕一把捉住他没什么力道的手腕,“行了,你怎么真像个小媳妇一样。”宋无音听后火气蹭蹭地往上来,他又抬起剩下那只手朝李焕打过去,李焕微微侧身,很轻松地躲过了他的巴掌,宋无音见状更不甘心,伸手又打了过去,他在太京府呆的这几年,发现这里面全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陆之羽是一个,封鸣也是一个,这下又加了个李焕,全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李焕怎么可能让他打到,惹得宋无音在庭院里追着自己打,周围的人有的继续攀谈,有的闭目养神,有的饶有兴趣地看着热闹,原本安静的府邸中有了几分调笑声,最后宋无音体力不支地坐在石凳上休息,李焕靠在前面回廊的柱子上,原本英气的脸在追打后越发俊逸,他看着气喘吁吁的宋无音,问道:“太京府的人为何聚集在此?”宋无音一口灌下杯子里的茶水,断断续续道:“二殿下谋划好了一切,现在只是等待。”“等什么?”宋无音擦了擦下巴上漏出来的茶水,抬眼看着李焕:“等三皇子的消息。”阿勒伽从兵器库出来时正好看见一个挺拔修长,面相俊逸的男子从回廊上走下来,她眼睛一亮,沉默着向他走了过去,迎面而来的陆之羽当然也看见了她,他微微牵起嘴角,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身上的官服的衣摆要比寻常尺寸短上一截,露出了布料包裹着的修长强健的大腿,她的身量也比普通女子高上许多,陆之羽只比她高了半个头。两人十余天未见,都沉默着打量了对方一阵,发现对方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阿勒伽的脖子上缠着纱布,还渗着血,陆之羽背上背着弓箭,侧脸上则是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痕,这样的伤在太京府里只能算是家常便饭。片刻后,女子先开了口:“这次带了什么?”“每回任务都是我带东西回来,”陆之羽无语地把手伸进怀里,“你是没钱吗?”阿勒伽盯着陆之羽一直在怀里摸索的手,眼神里露出些期待,“你们中原不是有嫁妆这一说吗,”她一脸认真道,“我在攒嫁妆。”陆之羽手一停,“给谁攒?”阿勒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你是猪吗,”陆之羽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头,“嫁妆不是自己攒的。”阿勒伽捂着脑门用更狠的力道打了回去,“那你说,你们这里的嫁妆谁攒。”“当然是你……”话说到嘴边,陆之羽想起阿勒伽没有爹娘,便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朝她微微一笑,“当然是二殿下。”“我会信你吗。”阿勒伽阴沉着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男子闻言叹了一口气,终于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他拉起阿勒伽的一只手,把手上的东西戴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边戴还一边委屈道:“有我就行了,攒什么嫁妆。”“在西漠,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只要双方情投意合便可以住在一起,嫁不嫁,娶不娶的都无所谓,没有你们这么麻烦。”陆之羽帮她戴好以后,后者把手举过了头顶,日光之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通明透亮,毫无杂质,阿勒伽伸出手用手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皱眉道:“戴上这个我怎么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