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泽的义父曾是金海市的青帮头子,人唤:九爷,而现在是金海市总督兼市长,其实大家都称他是金海市的土皇帝。他原名成九,少时从扛包工做起,在金海市摸爬滚打了四十年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法租界的云上路号称世界三大最时尚街道之一,其中大半的商铺都在九爷名下,而他手下还有,远洋实业公司、纺织厂、银行、钢铁厂等等。
唐棠当年也奇怪九爷这样一个成功的大佬为何会看中阿泽?阿泽当年不过16岁,一身稚气,要说特别,机灵能干也不是最特别的呀,但是他确实得了九爷的青眼,而且一步登天。
“九爷对你一直很好。”唐棠感慨的说。
“是啊,他对亲生儿子应该也就这样了。”张天泽对于九爷的恩情一直铭记于心,他在心中也早已把他当做父亲。
“外面传言九爷没有孩子,这是真的吗?”唐棠好奇地问。
张天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难怪说女人好奇心强,爱八卦,没想到唐棠也如此。“有过几个孩子,不过大多被仇家杀了。九爷这些年一直感慨年轻时做事太绝,没有留一线,他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
唐棠点点头,这事她也听别人说过,据传九爷他三十多岁后行事风格大变,一直善待手下,对于对手也从不赶尽杀绝。
窗外热闹的街市一如当年,唐棠看着阔别三年的城市,陌生又熟悉,那些掺杂泪水微酸的学戏之路都留在了这里。
张天泽看到街角陈阿婆还在卖糖炒栗子,转身对唐棠说:“阿婆的糖炒栗子还在,你要不要吃?”
“没想到,阿婆还在卖栗子。”唐棠有些感慨,当年她和阿泽两人时常去吃,那时年少,冬天买一份可以吃许久。“阿婆以前还经常多给我们几个。”
唐棠突然捂着手绢直乐,张天泽自然知道她乐什么,他无奈的瞅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他小的时候发育的慢,人长的瘦,但是因为五官精致,时常被认做女孩。
猴子机灵的说:“好香啊!我去买点吧!”
猴子拿着三包糖炒栗子,钻进车里,他递给唐棠一包,又递给张天泽一包,“小刘,你开车不方便,咱俩吃一包吧,我拨给你吃。”
唐棠噗嗤一乐,她笑盈盈的盯着猴子,“猴子,你这么机灵,不会是花果山下来的吧?”
“哪里哪里,我是安徽人,不过我家倒是离黄山不远。”猴子笑嘻嘻的说。
唐棠低着头拨栗子,露出一截如凝脂般的脖子,宁静美好。
张天泽觉得时间就这样静止也挺好。他伸手将剥好的栗子递给棠棠。
唐棠倪了他一眼,嘴角却止不住朝上扬起,她不客气的将手里热腾腾的栗子,放到他怀里。用手帕托着他给的栗子吃了起来。
猴子惊讶的看了看张天泽,自从见到这位唐小姐,大哥的底线一次次被挑战,何曾见他给姑娘剥过栗子?本以为他们以后的大嫂就算不是百依百顺的女子也该小鸟依人,没想到还得大哥照顾她?!
张天泽眼神柔和的看着唐棠,他瞪了一眼在一旁发愣的猴子。
车子渐渐驶入云上路,九爷的宅子就位于云上路最东北角,那里东面临海,而向西尽收整个云上路。
成宅,二字古朴沧桑,出自北方总理段世昌之手,而一侧的葳蕤花园则出自南方总理黎敏之。
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徐徐打开,一个巨大的喷泉出现在眼前,紧接着就看到隐在其后的三层洋房,洋房占地极阔,颇具欧风。
唐棠刚下车,便迎上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时髦女子,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仆人。女子笑盈盈的说:“这便是唐小姐吧?真真是好气质!”
唐棠微笑点头,眼睛瞅向张天泽。
“这是小姨娘。”张天泽笑了笑,“姨娘不必忙活,她的行李都送到了思南路的小公馆。”
“哦,那感情更好!”小姨娘似乎误会了张天泽的话,暧昧一笑,但张天泽却没有解释。
唐棠有些愣神,她当初在金海市时,九爷身边的女人就如走马灯一般,三年没回来,他身边的姨娘又不知换了多少个。
“走吧。”张天泽以为唐棠害怕,他揽了她的肩,“你放心,一会有我。”
唐棠随着张天泽进去,进入大厅,就看到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对弈的两个老人。“师傅,九爷!”
九爷长得慈眉善目,根本不像混黑社会的,他笑眯眯的看着唐棠,“丫头回来了。”
“嗯”,唐棠忐忑的看着师傅马良有。马良有长相白净,一双吊梢眼不怒自威,他一向不苟言笑,神情肃穆,他对徒弟十分严苛,但也真心疼爱。
张天泽在唐棠身后,对着义父指了指马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