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大,完全圈住她的脚踝还多出一截,掌心带着干燥的温暖,熨帖着她的肌肤。
“我不冷,还有点热,你不用放回去。”
姜宝知道他在说假话哄自己,但是又觉得他的被窝很暖,脚放进去没一会儿就暖和了。想着过会儿再挪回自己被子,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姜宝睡着后,梦里一直有个小火堆。她凭着本能朝火堆走近,浑身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姜宝这一觉睡得很安逸,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被窝格外温暖,舒服得她都不想起床。
她翻了个身,准备再眯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呼吸拂在自己头顶,气息微热,不徐不疾。
她“唰”地一下睁开眼睛,视线里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截修长的脖颈,脖颈上喉结突出。姜宝大脑一片空白,盯着喉结看了半晌,接着僵硬地抬起头,逆着晨光,看到一张英俊的睡颜。
她猛然坐起身,下一刻就被江成用一只手按回了被子里。
“小心着凉。”江成缓缓睁眼,由于刚醒,声音有些沙哑磁性。
“我……我怎么会在你被子里!”姜宝慌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你晚上自己靠过来的。”江成嘴角噙着笑,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姜宝后知后觉,自己将将现实环境带入了梦境。她以为自己是在朝火堆靠近,其实是在往江成被子里钻。
姜宝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脸红到耳朵根,咬着唇小声道:“占你便宜了。”
这话逗得江成发笑。
姜宝紧贴着他的身体,能清晰感受到他震颤的胸膛。她以为他笑话自己,顿时“恼羞成怒”,抬手要打他。
她的睡衣袖子是直筒型,抬手间,袖子滑下去,露出光裸的胳膊。江成见状,忙捉住她的手腕要往被子里塞。姜宝不乐意,非得揍他一下。
她这时还被江成抱在怀里,挣扎之间身体难免摩擦。忽然江成不动了,姜宝以为自己把他震慑住了,趁机翻到他身上乱捶一通。
才捶了几下,就听到江成一声闷哼。她以为自己下手重了,立即停了动作,用手按揉他的胸口,打疼你了?”
江成蹙着眉,似乎在隐忍什么。
姜宝寻思她不能吧,自己力气这么大的吗?能把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小伙给捶伤了?
姜宝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然后她就发现了江成身体的异常。
她猝然翻身下去,缠着被子滚远了些,背对着江成。
江成也很快起身下床,嗓音不自然道:“我先起,你再睡会儿。”
*
酒席安排在中午,江成去菜站买了请客的食材。回来的路上有几个邻居碰到了,怕他忙不过来,主动提出帮忙下厨。
原本姜宝也想帮忙的,但是由于前一晚打奶油把两只胳膊打废了,到现在都抬不起来,下厨的事也就作罢了。
酒席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散,他们决定再住一晚,明天早上走。
姜宝为了不再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下午的时候去乡里的卫生所要了两个空盐水瓶。
用盐水瓶灌热水,再用毛巾包裹起来,这样可以充当一个简易的暖脚的工具。有了这个热水瓶,她就不用担心再在夜里钻人家被窝了。
江成看到她准备的盐水瓶,默默垂下眼,没有说话。
翌日起床后,江成收拾好东西,锁好家门,带姜宝去县城坐车回家。
在回去之前,他需要去国瓷厂看一下以前认识的老师傅张锡冬。
杜陵县这两年发展得很好,新建了两座国营瓷厂,设备较之老瓷厂先进了不少,所以老瓷厂逐渐衰落,工人走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年纪较大的老一辈。
江成买了营养补品去拜访张锡冬,老人家上了年纪,两鬓生出白发,看到姜宝,笑得两只眼睛都被皱纹包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他问江成:“这就是你上次来提到的女娃娃吧?”
江成尴尬地偷瞄了姜宝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错!这姑娘好,我看着也喜欢。你啊,可算结婚了,以后也是有家的人了。”
结婚代表组建了自己的家庭,生活迈向了新的开始,不用再一直困在以前的悲伤和阴影里,张锡冬真心为江成感到高兴。
他喊他们进屋坐。
老师傅的房间也有一面橱柜,里面摆放了许多瓷器,最上面的一个格子里只摆了一个暗红色漆木盒,他将漆木盒拿出来,递到姜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