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进得宫中,四面观看,只见是金碧辉煌,陈设不可凡物。中间一张云床之上,坐有一人,娥云秀丽,乃三界至极的颜色,正是大地之母,女娲娘娘。
那一旁果然是站着妖师鲲鹏。
彩玉仙子当下,则是回到了娘娘身边,依旧侍立。悟空不及多想,慌忙拜下:“孙悟空参见女娲娘娘!娘娘圣寿!”
女娲娘娘见了,垂慈道:“吾唤你前来,正有一事,你且起来,自有分教!”
悟空依言起身,那鲲鹏便随即过来,看着眼前之人,想起在灵山之上,被对方当众阻拦,言语辱没,他顿时就胸中火起,眼闪凶光,却是在法驾之前,作不得,只得压住怒火,面皮抽动,冷笑连连。
“鲲鹏,你有何事?”女娲娘娘见得分明,却是开了口。
鲲鹏启奏道:“禀娘娘,弟子此来,有一事情,与这孙悟空相干,之前他曾言要与弟子在娘娘面前分辩,如今却是时候,弟子大胆,请娘娘做主!”
娘娘点头。鲲鹏又道:“弟子前奉法旨,下凡完劫数,正逢娑婆净土入灭之时,弟子于其中也有纠缠,本要做过一场了结,却是被孙悟空倚仗手段,多番阻拦,今日到了娘娘面前,便要他有一个说辞!”
悟空早知他有此一言,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见得女娲娘娘默许了鲲鹏所言,当下却也是不慌不忙。
转头道:“你虽是奉了法旨,完一场劫数,却自不顾大势,假公济私,与我为难。我正也要与你了结此事,你却自为,且就不必假捏巧言,请娘娘说个分明!”
鲲鹏听言,知道话中另有所指,当下只是冷笑不已:“你那个贱人,先犯吾威,本就该杀!休说我是洪荒妖师,受东皇太一之先斩后奏之权,就算是普通妖神,也自不容冒犯!我取其性命,也是理所应当!”
他此话一出,悟空也是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厮如此无礼!你却自以大欺小,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若要完杀业,自该去与大日如来计较,我也知晓,自不阻拦。你却是半途错了念头,放了仇敌,因小失大。如此睚眦必报,先就违了本意了,竟然还有这番说辞,怎不叫人齿寒!”
这话音未落,鲲鹏早就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他本来眼见悟空,不过是地仙界的一方势力妖王而已,身份仍是卑微的,却是能被女娲娘娘亲召到宫中听讲,心中就是十分不忿。加上先前的怨恨,心中就是有了一股火气,无法泄出来,如今又见得对方非但毫不退让,反而在言语之中,步步紧逼,开始数落起自己,他顿时就是怒冲冠,凶相毕露了!
竟然是忍无可忍,当下出手,猛然把须爪一扬,当面就朝悟空照来!
悟空大惊,他知道这鲲鹏桀骜不驯,自持甚高,虽然是有意激怒对方,却是没有料到,他真敢在女娲宫中动手。
当下,连忙就把头上显出了云光,当空化为一只大手抵挡!
金羽仙子见状,连忙要呵斥两人,那鲲鹏却是把河图洛书都拿在了手上,就要祭起。
女娲娘娘抬眼一看,随后就用手一指,凭空而出的一股力道,将两人分开。
鲲鹏只觉得手中一轻,河图洛书就已经飘飘荡荡,落在了云床之上。
他这才回过神来,就听得女娲娘娘喝道:“鲲鹏,休得放肆!在我的宫中,岂容你撒野!”
鲲鹏骇然,慌忙跪下,叩头道:“弟子无状!望娘娘恕罪!”
女娲娘娘这才缓过面色,也不叫其起身,只是说道:“你当年受妖皇器重,让你为万妖之师,却依旧归在我教下,悟空也为我掌中所出,乃是一脉,怎可作此意气之争!你此番下界行事,却是徇私,只也不曾有损,便暂且不罚你,莫再妄为!”
又转对悟空曰:“你们二人之恩怨,我都已知晓,此事就此了过,各自都不可再计较了。”
“谨遵法旨!”
悟空自然明白,连忙应道。
当下,娘娘不再言语,只是默坐。
过了片刻,就见得门外一个沙弥来到,不敢进入,只是等候。
娘娘便将其传了进来,小沙弥跪于面前,手捧一条绳索,对女娲拜道:“奉阿弥陀佛上师之命,来见娘娘,送还法宝。”
娘娘早知此意,只是命彩玉仙子上前,接过了缚妖索。
小沙弥却不停留,就径自回西天去了。
娘娘这才对两人吩咐:“如今三界之中,劫运将兴,生灵皆是不能免去灾祸,你二人也该当明了了,日后都要各自施展,应过自身劫数,切不可因一己之私,丢我女娲氏妖教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