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让致远给了那妇人十两银子,又带着妇人去找大夫为孩子诊病。
等回到驿站我们才听说,那妇人本是附近的村民,他丈夫因为田产与村中恶霸起了争执,那恶霸竟然在夜间一把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妇人丈夫和一岁多的小儿当场烧死。”
安亦池说道这儿顿了顿,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仔细听他讲话的墨池。
对面的女子大约并没有发觉,她表情严肃的讲话或凝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这是一种认真的态度。
安亦池嘴角勾起,问道:“你说那妇人可是个可怜人?”
墨池点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安亦池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在去找大夫的路上,那妇人竟在我与闵德还有两个小厮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带着孩子和银子。
当晚那妇人就被官府抓住了,那孩子是她从一个村民家偷来的,当地在几百年前曾有一个习俗,家有冤死之人,需用活人生祭,那冤死之人方能投胎转世。
如果那妇人没有被抓住,那个孩子可能已遭毒手,你说这种可怜之人是否可恨?”
听到这儿墨池皱起了她精致的黛眉,问道:“你说那妇人准备杀死偷来孩子为自己的孩儿殉葬吗?”
安亦池点头答道:“是啊,这件事情在当地极为轰动,因为这旧习俗违反法令,已废除几百年。如今旧事重提,大家也为这妇人的遭遇唏嘘短叹。”
墨池道:“这习俗果然古怪,不知安公子这个流水镇可在长安附近?”
安亦池道:“离长安一百多里,还是属于关中地区。”
墨池点头,她心中对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安亦池又道:“不知这件事情对你的疑惑可有帮助?”
墨池歪头一笑:“嗯,多谢安公子,我的脉络清楚了很多。”
安亦池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笑起来唇角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看着她恬淡的笑容,安亦池觉得燥热的天气也凉爽了下来。
他又说道:“对了,闵德家中有事,昨日先回了长安,因未及前来辞行。他让我向伯父伯母道声失礼,还说你如果有机会去长安,他定当倒屣相迎。”
墨池又笑道:“慕公子客气了,倒是今日我母亲还念叨他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了长安。”
安亦池挑眉道:“哦?伯母很喜欢闵德吗?”
墨池道“是啊,我母亲说慕公子性子直,说话逗趣,问他这几日怎么没来我家玩儿了。”
安亦池呵呵一笑,心里却因为墨池这句话一阵别扭。
二人一局棋未下完,厨房里柳顺娘便招呼墨池摆碗筷。
安亦池便和墨池一起进厨房拿出碗筷盘盏。
安亦池极会引用典故,于是这一顿晚膳便在安亦池的妙语连珠中度过了。
收拾碗筷时柳顺娘便看着墨池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墨池也是心有所思,并未发现母亲的异常。
安亦池食完晚膳与墨若璧在书房待了半刻便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