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礼仪有什么关系?孟可妍不解的问道,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复杂。
有人说,皇上是被小姐的肆意和无礼迷住了,因为他在宫里没见过这样的人,觉得新鲜!菊心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孟可妍叹了一声,快步走回安逸轩,将自己丢在床上,闭上眼,感觉一张大网在自己头顶张开,思忖一会,她喃喃的说:不就守礼吗?这又何难!她自己也感觉到皇上对自己有些与众不同,她知道这情况若继续下去,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真是无心,这样重的危机感竟然压的她在思考里入梦了。孟可妍正梦到自己跪在一个角落哀哀的哭泣,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微笑的对自己说:莫怕莫怕,就会好起来的!不远处,一个中年女子直视着自己,很想说话的样子,她的眼里,也满是泪水。
孟可妍正要询问她因何伤心,就觉得身上一凉,一只凉凉的手拉住自己的腕,将自己扯了进来。
孟可妍一惊,眼睛睁开,原来是菊心唤她起床。看看窗外,天色微明,她挣脱菊心的手,又躺下:以后我不出操了,别人出不出我不管,你最好也别去!她正经八百的说。
菊心不明白,问道:为何?这可是你首先弄起来的呀!以为孟可妍是懒病复发,可是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又不象。
不是说我与众不同吗?那我就和大家一样,不惹事,不出奇,乖乖的做回一滴水,融进池水中!孟可妍现在才明白,个性这个东西,不论在古今,都是吸引人的,不就是做一个平常女子嘛,这有何难!
菊心不语,打了水进来准备伺候孟可妍洗漱,孟可妍直摇头:天还早,我再眯会!说完又闭上眼。
菊心站在床边:平常的女子此时早就起床了,而且精心梳妆后就去请安,随后忙碌自己当做的事!没有一句反对的话,却让孟可妍不得不爬起来,起身的过程中,她忿然瞪了菊心一眼,菊心好似什么也没看到:寻常女子不会报怨,她们只会感恩戴德!孟可妍轰然倒下,彻底无语了。
对别人来说,很平常的一天,请安,吃饭,学习,吃饭,再学习,乖巧听话,没有丝毫出入,可对孟可妍来说,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绷住自己的嘴和思维的,现在她才知道,做一个平常的人,原来那么难。好不容易回到安逸轩,她将被子蒙在头上,在里面狂呼,半天,伸出鸡窝般的头,坐在那里嘿嘿傻笑。菊心也不理会她,只是进进出出,摆下晚饭,等她自己来用。
坚持就是胜利!孟可妍振臂一呼,跃下床,走到饭桌边,可怜兮兮的看着菊心。
菊心盛了一碗汤放在孟可妍面前:小姐莫要太强求,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不必让自己太为难!她看到孟可妍将自己逼迫的那么死板,心里也不舒服。
那你就夸夸我啊!孟可妍扁着嘴,充满希冀的盯着菊心。
小姐做的真好,菊心认真的说,能将自己的本性收起来,从一只狼变成一只羊,真不容易!孟可妍一听,瞪了菊心一眼,坐下狠狠的喝着汤,这哪里是夸啊,骂还差不多!
一口汤刚进嘴,就听院里有人尖着嗓子喊:皇上传孟姑娘见驾!一句话没完,孟可妍狂咳起来,那汤全呛嗓子眼里了,她以为早上皇上会来质问她为什么没出操,可是一直到晌午也没等到,她想皇上日理万机,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心上,可现在,就在她刚放松下来时,他又来了,简直阴魂不散,她心里咒骂着走出门,跟着太监去觐见。
一个人,做怎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真的假的,都是自己选择自己演绎的,当刻意追求一种效果时,是思想真实,还是行动真实?孟可妍在行走中,思索着如此深刻的问题,以至于跌进湖里时才发现前面的人拐了弯,她在湖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时空,能让人变傻!从她跌进那个监狱后,她似乎再也没有聪明过。
岸上的人乱做一团,哭的喊的,叫的嚷的,跑的跳的,还有笑的呆的,不亚于一场好戏上演,孟可妍踩着水看着,突然明白,真假只是相对论里的一个构成,虚虚实实最后只归了一身,那些本性与非本性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熙熙攘攘的舞台,上下轮回的只是一个人的戏剧,浓妆淡抹里不过是一生的路过。想到这里,她笑着停止了踩水,缓缓的沉入了湖中。
当湖水涌进她的口鼻时,她那优雅的笑不见了,无意中吸入的水唤醒了她的自弃,她猛的冒出头,狂咳了一阵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湖中畅游起来,她觉得她的心少有的清澈,一直以来的恐慌和无奈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日子小丑般的生活在此时才有了结局,她长啸一声,兴奋不已,她知道她将做一个自然的自己,不刻意,不虚伪。
游了好一阵,孟可妍看到前面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赶忙游到湖边,待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拖出来时,那些人也走到了近前,皇上为首,一脸怒容:是谁去宣旨的?
是奴才!一个小太监出来跪下,战战兢兢的回道。
来人,拖下去!杖毙!皇上怒不可遏的喊道。
孟可妍心里一震:等等,皇上!她跑到皇上跟前,我有话说!不是让当老师吗?今天就教你一回,她心里暗暗想着,皇上,性命是否重要?
皇上看着这个**的女子,仰着一张水滴直流的脸,凛然的望着自己,心里有些陌生的感觉:当然贵重!本不想回答,可是,又不忍将她晾在那里。
既然如此,怎么能随意将一条性命了结?孟可妍气宇轩昂,晟国亦有法度,当斩当罚,自有规定,皇上做为一国之君,岂能不问不查,就草菅人命?看到皇上脸色变白,她补充道:皇上一直要我做师,我一直不肯,只是想着多一事莫若少一事,又闻人言,伴君如伴虎,所以不愿!今天,我想明白了,人生之事,多是注定,既然上天让我来这里辅君治国,我也不再推脱!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目的就一个,将皇上绕晕,既救人又救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