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秋有起身的样子,面覆黑袍下的东君开口。
“直接引去秦政那里?”
季秋话语有些诧异。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虽说请稷下诸子入赵而来,为秦政之后的天命大业铺路,从而叫整个九州扫去陈腐,是他们希冀之事。
但凡事,都不可能一朝一夕成之。
“况且”
“貌似只有儒脉的荀先生,还有法家的韩先生及门下诸士到了,余下的百家学者,还有尚未到来的呢。”
“为何不将他们先行安顿下来?”
敲了敲石桌,季秋有些沉吟。
对此,鬼谷子眉眼一眯:
“直接引去见赵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阴阳家,测算天命,知吉凶,晓阴阳;纵横家,擅奇诡,合纵连横,设谋划策,以成所望。”
“我二脉所学,虽于超凡有所建树,但其实为秦政治理国家之事,还需儒墨法等当世名流,才能做到。”
“儒家的荀况,素有狂气,自成一家之言,声名远播。”
“法家的韩非,乃是韩氏血裔,天潢贵胄,却只信尺度与规矩,更是不世出的治国之奇才。”
“他二人领门生近百,先取秦政之信任,后来的稷下学士,才能畅通无阻,不是么?”
“季先生虽是赵王的师长,但眼下这位天命之子,已经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征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
“所以想来,他是会比我们,更想要见到这些来自稷下的大才的。”
这一席话,有理有据。
即使季秋听后,亦是不由点头。
鬼谷子讲的不差。
作为师长,季秋得秦政之敬重,但其如今登王之位,正是踌躇满志,大展宏图之时。
二人所想,未必一致,因此倒不如由其一手决断。
真正能够名留青史的人物,不可能如提线木偶般,对着别人言听计从。
那样,也注定出不了什么大的成就。
“先生言之有理。”
“那就且叫我等看看,这几位大贤,到底能不能叫我那弟子,倚为国之柱石罢。”
韩非与荀况,带着门下弟子,一路背着行囊,跟随在自称为阴阳家门下的学士身后,往赵王宫而去。
令他们二人没有预料到的是。
到来这赵氏王城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面见季秋,并与这位不过一别数载,便不声不响封了亚圣之名的先生论道。
而是
直接去见那位,地上最为年轻,且颇有传奇色彩的赵王——秦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