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诧异,但不敢有异议,很快将事办好。
悯宣太子陪同而来,应是为了替妹妹掌眼,但在殿下发话的所有时候都不曾插言,给了她足够的自主权。
管事谄媚弓腰请殿下挑选,太子听到殿下说的话时,欣慰地弯了眼。
“进武营的人实力都毋庸置疑。所以我今天不是来挑人,是让人来挑我的。只有他们心甘情愿的挑选我,才会认真在我跟前做事。”容清樾用着嫩嫩的声音说着很有想法的话。
但没有人想要挑选一个女孩。
除非是被迫被选择,没人愿意跟随女子,跟着他们意味着往后只有跟随困在后宅作保护之用。也正因为女子多是困于后宅的命运,没有多少人会为家中女儿找近卫保护。
容清樾站在人前,不缩不畏,任由他们看,也看到他们与自己对视时的闪躲,一一看过去只有一人眼里带有思考,而不是对女子的嫌弃。
子厦确实在认真考虑,或许他可以搏一搏,能让太子亲自陪着来的妹妹,与其他女子的路途不一样?
心中鼓起一股冲动,子厦从二十多人中往前站了一步。
殿下看着他笑了,眸中带了肯定,她转头看向太子似是询问,太子捏了捏她头上的小丸子:“这是你的近卫,自己决定。”
“管事,这个人,就交给我吧?”
管事哪能不同意:“他能被殿下看上是他的荣幸。”
殿下摇了摇头:“能被他选中才是我的荣幸。”
管事依例给殿下递上以作控制的毒以及解药,子厦这时已换了合身保暖的衣服,站在堂下站在管事身后。
殿下坐在主位,太子则坐在下方用手指触碰茶盏里水的温度,意在体现妹妹才是今日做主的人。
她不曾去看呈上来的红瓶紫罐,仔细打量底下还没她高些的男孩:“你为什么愿意选我?”
子厦最初想说些体面话,可对上殿下那双真诚的眼改了口:“殿下看着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等殿下不需要我时,可以念情达成我的愿望。”
管事被他的‘我’字吓破了胆,连连呵斥让他改称,被太子抬手拦下,让他退了出去。
殿下一双眼亮闪闪,小手捧着头,问他:“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成为大将,上战场,了结战事,不再有那么多孤儿。”
他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他本该在边关小村落拥有父慈母爱的幸福生活。但他经历了敌国马蹄踏来让五岁的他家破人亡,看见父母为了让他活下去引开侵略的敌军,惨死在刀尖下。硝烟散去已无一间好屋的村落,他看见许许多多和他一样没有归处的孩子,被专门在战争后捡无父无母的孤儿的进武营带走。
容清樾看见阿兄略微满意点了点头,便问他:“你的名字叫什么?”
“狎。”子厦说,“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叫狎。”
狎,本意训犬。
进武营是训犬的地方,进了这里他们都是进武营的犬。
“你曾有父母,可有姓氏、名字?”
“只记得姓子。”子厦垂眸,他不曾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娘亲总叫他‘阿宝’。
殿下给他赐了新名字:“那就叫子厦吧,舍了进武营的枷锁,我记得厦还可用作厦(sha),高大的房子以做家,正好应你的愿望。”
“谢殿下赐名!”子厦很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管事呈上的蓝瓶紫罐被丢弃在堂内桌上,子厦不远不近的跟在兄妹二人身后走入冰天雪地里,离进武营越来越远。
***
李绪受了些皮外伤,只让郎中随意清理了一下。
他是到后半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