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百米的距离,却怎么也走不到悬停当头的八卦阵和伪孟府的那扇朱红漆铜钉门前。
“别走了,我们接近不了那里。”南城九倾也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搭住走得一脸暴躁的孟婆君。
“老子要拆了这个鬼地方!”这个毫无尤物自觉的阴司官暴跳如雷。
我猜他一双雪嫩漂亮的脚底板可能正在长出一串硌得他欲仙欲死的水泡。
嗯,如果鬼货们还能出现正常人类应有的生理反应的话。
幸灾乐祸之下,本姑娘连表示一下“这话真没毛病”的敬意都懒得使。
只是奇怪,我们在这里折腾了许久,为什么天幕依旧墨黑加血红交织,丝毫不见破晓的迹向。
联想到刚才天裂落尸体的异相,不由心底发寒。
到底,还在阳界吗?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没有东西可标识。我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发现它的时间提示停止在我们开车驶进这个古怪楼盘的时候。
“诶,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实在受不了,我甩开南城九倾的保护,走上去几步伸手拍向一位骨架的肩。
受拍的骨架整个在掌下摇晃,吓得我赶紧收回了手。生怕再次用力拍下去,它就哗啦啦地散开了架。
稳住一身卡嗒卡嗒乱响的身骨后,它回过头,眼窟窿疑似打量了我几下,然后举起一根骨指贴在两排森森白牙前,并用一种同样不可理解的发音方式,对我的打扰表示些怨意。
“嘘,别吵。”
虽然从无肉无皮的颧骨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想它的脸上应还是带有些慌乱。
“他们在了,不能吵。”骨指从白牙前挪开,巍颤颤地指向队伍的左前方。
我顺着它的指点,这才发现这片阴谲诡道并不只是白骨架们的天下,还有几位勉强可称之为“人”的存在。
“他们,是谁?”
“祭魂使。”
骨架回答完后不再理我,它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扎进泥堆里。
南城九倾和孟婆君似在我问话之前,早已察觉祭魂使们的存在。
他俩看上去毫无惊异之色,好像那些人本就应该存在。
“别瞎晃了,混在这些骨堆里才能避开法阵对鬼魂的约束力,否则我们难以走出去。”南城九倾突然提出建议。
两鬼一魂立即不费吹灰之力地混进白骨队列中。
果然,这样做就能步步接近八卦光阵和朱门。
我学着骨架的样子,微侧过脸用眼角瞥向那些所谓的“祭魂使”。
他们十丈为距,沉默无息地立于骨队与骨队的狭隙中,个个含胸拱背,一身及跟深棕蓑衣头戴麻笠,双手交叉抱臂于胸前,左边臂弯里持着一把尖头弯镐。
我不曾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这片白骨洋流中,像一块块堵在洪水中的坚硬磐石,又像是这群骨囚的威严看管者,令本是沉寂阴郁的气氛又添一份沉重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