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换做一般人都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可简程枭看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他不在乎别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他也没告诉过别人,除了闻喃。
“没事,反正我也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再的。”
“我的家庭就是这样,我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妈是我爸在外面包养的情人。”他静静地说出第一句话,而这句每一个字每一句都是含金量非常大的信息。
“她甚至还是精神病患者。”说着说着,他就说到了白漪蔹身上。他突然转过身,“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信息量太大,不够他缓,闻喃还在错愕中:“不会,得病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希望阿姨能过得好好的。”
简程枭“哼”了声,像是在表明着对这句话的不屑。那张冷淡的脸上还是没表情,连一丝多余的情态都没。
“本来她再怎么熬都做不了正牌的,要不是先前的夫人意外出车祸让她上位了,不然根本没她什么事。”
闻喃注意到,简程枭似乎很不喜欢他的母亲,每次讲时,都带着一种是在讲别人家故事的感觉。
“然后呢?”他没经过这些事,单单从他口中听出,他就能感受到简程枭的童年过的并不幸福。
“我爸在外面包养了很多女人,大多数都是一夜情,意外有了孩子后他不想把事情搞麻烦往往都会给很多钱,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总能收到一些自称是我爸女朋友打来的电话,也是那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不止这么多‘兄弟姐妹’。”简程枭自嘲地嗤笑了声,他没看闻喃,手却握得很紧,继续说着:“我妈比较好胜,再加上经常发病。她对自己和对别人的要求一向很高,执念太重,总担心自己现在这个位置坐不稳,但不会有人想和她抢,毕竟有名无实,也斗不过。”
“她发现自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后,就开始培养我,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我身上,她要让我出色。和那些其他兄弟姐妹竞争,铲平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为下半辈子着想。她很担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稳,她跟我说,让我好好学习,当出头鸟,做到完美,在我爸展现自己。”
“她对你很严格吗?”闻喃听的认真,忍不住问道。
“还好,是我能承受的范围。”
“什么范围?”
简程枭眼也不抬:“从小学开始学奥数,每天回家做题,做完上补习班,初中开始在弱项学科上进行疯狂补习,请一对一家教基本上是要每天补,晚上十二点睡,一定要让成绩保持。”
闻喃:“你确定?”
这他妈是人能承受的?换做是他还没熬过初中就已经去上吊自尽了。
简程枭:“或许一般人都坚持不下来,可能我已经习惯了,但这个方法确实也有用。”
“那也不行啊,你不会觉得累吗,不能和她在正常的时候好好沟通一下?”闻喃挑挑眉,始终觉得这个作息很不规律。
简程枭不可置否地挑眉:“她正常时就这样,不正常,那就只能动手了。”
“什么动手?”
“没考好,做错了事,她就打手心,有时是后背,或者腿。”简程枭回想了下,“不过在初中后因为多次转疗养院已经没时间来看管我了。也算自由了。”
“她说这已经比别人慢了好几步,必须从小抓起。当然,也仅限于她正常的时候会说的。不正常发病时,我做的不好,她会砸东西,会拿小刀割腕自杀,还会和我说,‘实在不行就一起去死吧’这种话,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小时候
闻喃不吭声了。
虽然方茵离世的早,他没怎么感受过母爱,但他很清楚,方茵不会这样去强迫他,简程枭的母亲有多疯狂。而简程枭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又有多绝望。
在简程枭说完这些之后,闻喃满脑子都是在想着他的童年,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在医院看见的事,简程枭去了四楼的精神病科,现在,他心中好像隐约有答案了。
应该就是帮他妈妈拿的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事吗?”简程枭说着说着就又看见了他,脸色苍白,黑色的眼眸直直盯着他,唇色很浅,有种病态感。
闻喃问:“为什么?”
简程枭开口:“因为在这之后我就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