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咬牙强忍住。
“你好好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陈云诺从他身上取出布包,用最快的速度施针封穴。
凤眸酸涩的厉害,她仰了仰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里离他很近了吧?”
华岸的声音有些缥缈了。
她点头,“很近。”
“小诺。”华岸的声音很温柔,一点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帮我最后一次吧。”
无往峰,葬着萧易水。
青山小道,月色照荒岭。
陈云诺半扶半扛着华岸往无往峰去,荒野寂静无人。
华岸轻微的声音也变得十分的清晰。
他说:“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真的……好寂寞,终于又可以看他舞剑了。”
她第一次默然不语,静静的听着。
“我在永宁的院子里埋了一百坛梨花白。”华岸缓缓的笑,“你回去之后,记得去看一看。”她嫁人的时候,他没有喝到那杯喜酒。
所有以后他们的酒,他都给备下了。
陈云诺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无灯无火,她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脸。
两人都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华岸絮絮叨叨的同她说些从前。
他换气都要换上许久,她只是听着,时不时应一声。
“我到了。”
那许许多多的石碑之前,华岸忽然站直了身子。
朝她笑道:“你转过去,我想同他说几句话。”
“好。”
陈云诺应声,转身背对着他,缓缓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过两步,便听到一声闷响。
华岸倒在了地上。
陈云诺刚想回头,便听到那人道:“别……别回头。”
她顿了顿,听到身后衣衫磨过地面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着那座石碑。
满地血迹蜿蜒,华岸像是累及了,把脑袋搁在石碑上,低声呢喃着。
“小诺……我……我也曾想……好……好好……护着……”我也曾想护她一生。
这句话华岸终究是没能说完整。
那双总是满目风流的狐狸眼,轻轻眨了眨,隐隐有了要合上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