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看着十几步外的顾诀。
那人明明立于危地之中,却自有一番从容如玉。
顾诀并不理会,只问:“皇上不记得了?”
老皇帝怒了,“朕何曾跟你说过什么?”
底下的朝臣们有些懵,随即小声的议论开了。
毕竟顾相当时领旨去暮云州时,云和帝召顾诀私话,众人都是知晓的。
现下,就有些莫名了。
“顾诀。”
顾怀南当先入列,面色寡淡的说:“未得圣召,私自返回都城,这难道就是你的为臣之道?”
还不等顾诀开口,他继续道:“跪下,向皇上请罪。”
殿内一时回荡这一句。
静悄悄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顾诀的面色。
顾诀几不可见的皱眉,“要跪也可。”
顾怀南道:“你且自行认罪,我酌情为你求情。”
一众人盯得目不转睛的。
这宜王父子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一次是一起站在朝堂上过的。
这一次,显然是难得的场面。
顾诀长身玉立,正衣冠,姿态卓卓。
身前拦他的内侍见状,也躬身往后退去。
忽然间,他广袖轻扬,一道暗流直冲龙案上那人。
只听得一声惊呼,帷帽随即裂开。
老皇帝捂脸,整个人都趴在了龙案上,不肯露出真容。
顾怀南惊了惊,众位大臣的斥责还没来得及开口。
便见顾诀眉眼温和,指着龙椅上那人,“我临行的那一日,皇上曾说,皇六子身份不详,决不可登位。”
声一落,众臣面色几变。
陈云诺趁机一把甩开了云靖宇,伸手将趴在龙案的那人提了起来了起来,一脚踹下了龙椅。
穿着龙袍的那个男子,狼狈不堪的滚到了殿中央,身形同老皇帝一般无二,便是声音也模仿的惟妙惟肖。
长相也颇为相似,只是不似云和帝那般长年被病痛折磨成的模样。
“你……你是谁?”
“皇上呢?”
一众臣子的目光纷纷盯着云靖宇。
这假皇帝一出现,就说要传位给六皇子,其用意不必多说也是十分的明显。
云靖宇却笑了笑,转而拉住陈云诺一同坐在了龙椅上,俯视众人,“是善是恶又能如何,如今朕已经是天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众禁卫军持剑而入,将众人都包围其中。
殿门应声被关上。